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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继善摇了摇头,吴岱栂现在需要静养,连学校的课都停了,他不想拿自己的工作让吴岱栂伤神,“那位到了我朝便一直静养的下人一直在做什么?”
“属下未见他出过门。”侍卫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侍从便放松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的监控之中。
“有没有可能大不列颠派来了两位王子?”林继善看向李柑,李柑皱眉,他只是参加过一次宴会,对王室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大不列颠早有计划派过来人,那么想要隐藏一位王子,倒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去大不列颠到底是外人,在那边也没有自己人,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李柑叹了口气,把心里的猜想说了一下。林继善现在也不能肯定猜想是否正确,只是吩咐人密切注意王子的两位侍从。
接下来的洋人的举动,越发的让东方人看不懂了,那位养病的侍从,还是养病,另一位也没有任何的行动,除了出去买吃食之外,就没再出过门,也没有向翻译打听王子的信息。林继善纠结了很久,觉得还是问问媳妇,也许媳妇能够指点迷津。
吴岱栂最近十分的悠闲,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几天便胖了不少,除了每日固定的时间出去走走之外,吴岱栂多数的时间都是躺着,已经做了哥哥的庆丰表现得十分淡定,而吉祥则是下学回家就要围着爹亲转个不停,他好想摸摸爹亲的肚子,爹亲说过他和哥哥也有在爹亲的肚子里呆了很久,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问同窗他们记不记得在爹亲的肚子里住过,同窗纷纷摇头,再问他们知道从哪里来的吗,好多人回答他说是从护城河边捡回来的。吉祥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他不是捡回来的。
听了林继善把不解的事说完之后,吴岱栂看向林继善,“你们有正式的照会王子的两位侍从,王子为何被抓吗?”
“额……当时他身边有一位侍从在。”林继善不解,有人在还用得着正式照会吗?
“派人正式照会,把情况说明,到时再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吴岱栂并没有多讲,他对洋人的习俗也不是很了解,他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如果这样还是不行,他也无能为力了。林继善想了想,便遵照媳妇的说法去办。
去说明的人是李柑,李柑在说明情况之后,侍从问李柑哪里能请到律师,李柑倒是知道洋人的律师是什么工作,跟国内的状师差不多,对方没有让他求情反而要请状师,这是什么情况。侍从见李柑如此便说明,在他们国家,获罪之人如不是重罪,可以请律师保释,然后通过律师进行辩护,若是重罪也可以见律师。李柑表示他们国家的方法在本朝不通用,不过本朝有状师,也是替人辩护的,只不过不能保释。回去之后李柑把情况跟林继善讲明,林继善倒没说什么,国情不同,人们的习惯也不一样,等着大不列颠的人去请状师便是。
洋人去请状师,哪里能请得到,外面纷纷扬扬的传闻,状师自不会帮他们,洋人觉得奇怪,状师也好,律师也罢,不都是为了钱,他开出的钱很高,怎么就没有人答应。洋人永远不会懂,国人虽为生存而从事各种行业,但是他们有一种外人所不懂的骨气,当然也不是没有为了钱卖国的人,只是这几年被天子杀的杀,关的关,大人物全都进了,小人物也不敢轻举妄动。洋人找不到人帮忙只能托翻译买回来一本律令,自己研究。洋人不是不会走后门,只是他们觉得没付账的事不算大事,正式开审的时候,把钱还了,并赔偿一些就没事了,却不想因为语言不通拖到了现在。
翻译将过程汇报得非常详细,林继善感慨两国的不同,在本朝被抓之后,不管是不是自家有问题,都会四处托人走关系,就为了不让家人在里面受苦,洋人却是不同。感慨归感慨,林继善可不觉得洋人的那套东西能用在本朝,只是当成一种新事物将给天子听,天子也只是感慨,若是洋人的东西搬到他们国家,恐怕会乱套。感慨之后林继善便开始忙碌,洋人想学律令不容易,首先,本朝律令没有大不列颠语,翻译想怎么译就怎么译,什么秋后问斩,发配不毛之地,充以军用,关押多少年,遇赦不赦等等,听得侍从很是紧张,不能赔钱见减刑吗?翻译笑眯眯的回道,可以,但也得看犯得是什么罪。一直认为不是什么大事的侍从松了口气,翻译冷笑,最近可是出台了一套新的律令,对切取重大成果的人,可是要坎头的,到时审讯时,这条可是也在内。
外交的官员特意询问过状师,他们是如何辩护,状师只说钻空子,不论律令如何严密,必有一失之处,他们钻的便是一失的空子,只要抓住空子,就会为当事人争取到减刑,或是避免受刑的空子。状师听说洋人的保释之说后,便跟外交官员讲,以前状师也是可以有的,只是随着本朝律令越来越严谨,状师想要做保释是不可能。外交官员听着惊讶,他还以为只有洋人才行得通。此事传到天子耳中,便是对制律令之人一顿敲打,一定要把律令定得仔细,不得有一丝空子,不能放过一个恶人,更不能冤枉好人。
对洋人的事,吴岱栂没再过问,太医给他诊过脉后,便称不用静养,只是仍不能劳累。吴岱栂提起要去庄子带学生弄试验田的事,太医倒没拦着,只说要适当,吴岱栂总算是松了口气。农学院的院长听了之后也松了口气,学生问了很多次,是不是去不成实验的庄子。吴岱栂再次回到学校,表示计划不会改变,学生们一脸欢喜的同时也担心先生的身体,吴岱栂摇了摇手,并没有说明。若是上辈子,吴岱栂可能不管不顾,不会太多的对自己着想,但这辈子,吴岱栂却不同,他把家人放在首位,他怎么可能随意折腾自己。
去庄子的日期定下后,吴岱栂便准备自己的行装,庄子并不远,要准备的东西不多,若是他没怀孕,完全可以早晨去晚上回,可现在却不行,他准备在那边小住几日,跟着去的人数就不会少,厨子,小厮,侍卫,还有林继善。林继善不放心吴岱栂在外面住,哪怕太医说只要不累着便无事,可是这次吴岱栂有身子的反应着实吓到了他,林继善表示,他每天晚上都会过去。
吴岱栂带着学生去庄子那天,便是洋王子受审之日,外交官员只去了一位助手亮个相,而负责的林继善此时正陪着媳妇坐在去往庄子的铁轨车里。审讯那边,林继善能想到结果如何,连意外都不会出现。吴岱栂靠着林继善打了个哈欠,随着车的前行而摇动,跟着的学生看着两人的样子,全都低下头,之前那个传言肯定是心怀不轨的人传的,看看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别人可以插一脚。有铁轨车出行就是方便,比起马车的颠簸,铁轨车便便平稳很多,而且时间上也节省了很多,据说李橪研究出新式的铁轨车,车里不仅通电,还提速了,现在还在测试中,没有正式运行。李橪在研究铁轨车的同时,研究出了如何用电烧水,顺便把热水器发明了出来。吴岱栂是不知道第一台热水器是什么时候发明的,但是现在发明出来,就表明国人的才智一点儿都不次于洋人,甚至还高于洋人,启民智是天子英明的决策。
到达庄子后,林继善替吴岱栂给学生分配住处,吴岱栂则去房间休息,比一行人先到的厨子给大家准备午饭,烧好了热水,让学生们好好的休息。午饭过后,吴岱栂便组织学生去田里,他们是过来学习的,可不是来享受的,学生们没有抗议,他们读大学的用渡不少,可不能浪费。大家在亲手试验嫁接,还有制作试验的观察箱。学生们对庄稼可没有随意的想法,都非常的认真,担心自己手没轻重而祸害了庄稼。
“大不列颠王子虽赔偿商贩,但却有人举报有窃取本朝成果之嫌,仍不能离开,来人,将大不列颠王子带下去,他日再审。”
☆、第179章一七九
面对窃取之名,哪怕是明知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也不能承认,两位大不列颠来王子的侍从刚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又被带回监牢王子殿下,可不是再像之前那样,只是被关着,虽然上面明说,对待洋人要客气一些,却暗示只要明面上没伤就行,早就磨刀霍霍的牢头一脸阴笑的看向被带回来的王子。侍从从衙门出来,便想去寻林继善,就算找不到林继善寻到李柑也行,怎么也要证明王子是没罪的,窃取之名是无稽之谈,这样的罪名,若是要承认,以后大不列颠的人再想来,肯定是不行了。
侍从扑了空,先去办公的地方,接着又去文府也没找到人,跟着侍从的翻译很负责,并没有讲林大人去了哪里,洋侍从问了几次,翻译也都是摇头表示不清楚。侍从无奈,只能先回去,准备明天再来。审完洋王子,就有人向林继善将事情做了汇报,前一位刚后,便又有一位过来,说洋侍从到处寻他。林继善想了想决定让洋侍从急两天,然后再出面,这两天应该够让牢要头问出些什么。
牢头看着一边难忍的翻译,要不是他听不到洋人说什么,洋人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绝对把翻译轰出去,有翻译在中间插一杆子,感觉太没气势了。翻译不是以前一直跟着洋王子的那位,那位早跑去和洋侍从交流去了。
李柑被三皇子请去游玩,非常凑巧的不在京中,洋侍从寻不到林继善,也找不到带他们来的李柑,虽想着要一直等到林继善出现,可心里还是没了底,他觉得若是再见不到王子,王子可能会认罪。王子也是的,大大方方的和东方人交流,为什么非要偷着学,王子之前不是提过东方人对大不列颠有很多东西表现出重视吗?那就让东方人用成果换啊!洋侍很着急,东方离他们太远了,想要求助十分困难,当初过来时应该听国王的话,多带些人过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他们连想对对策的人都没有,只能乱跑,没有谈条件资本,他们要怎么办。
西方人的思维有时候让人十分的不解,林继善在庄子住了两天后,终于出现在办公室,还没等坐稳,就听助手讲洋王子的侍从请求见面,林继善想着已经拖了几天,就见见吧!为两边翻译的不是李柑,李柑现在还没回来,翻译是一直跟着洋侍从的那位,据翻译本人讲,他和洋侍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友谊有多深,翻译只是冷笑一声。不论是那位洋王子,还是洋侍从,打心底就没有瞧得上东方人,一边对他们的东西垂涎不已,一边还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架子,他们凭什么?见天子还不想跪拜,一边说东方人是没褪干净毛的猴子,还装着恭敬的样子,绝对不用让他们带着任何的成果,不然,等到洋人都学会之后,绝对会将矛头对准东方。
林继善对洋侍从并没开始的友善,一个下人跟他平起平坐,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翻译非常“友善”的提醒洋侍从,洋侍从却装着没听懂翻译的意思,直接表明他们的王子是无辜的,绝对不会做出窃取之后,还请快速将人放了。林继善冷笑的望着洋侍从,然后看向翻译,“跟他讲,他们王子犯罪已经被证实。”其实林继善还没有接到通知,也不清楚有没有审出来,不过就算是没审出来又如何。
洋侍从大叫着绝对不可能,并扔下大不列颠绝对不会让王子在东方受苦的话,转身便走了。林继善看着洋侍从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一直以来表现出的都是假像,现在才是真面目,好在他们早就有打算。让助手去请四王爷,林继善起身,文明的解决办法不行,就只能用武力解决,大不列颠觉得和东方隔得远,东方打不到他们是吗?
若是旁的大臣去请四王爷,四王爷绝对理都不理,但林继善请人,四王爷立马放下手边的事赶了过来,见林继善的脸色不对,立马想到洋人。“是不是那帮子洋人弄出事端了。”
“真面目露出来了,什么朝拜,其实打着从我们这儿弄出各种成果的主意,一个小小的侍从就能警告臣。”林继善摇头,若不是洋王子只带了两人过来,他便要将那个胆大的乱棍毙了。
“本王倒想知道他们想要怎么不让洋王子受苦,是攻击我朝,还是如何?本王听着李柑讲过大不列颠的情形,他们一个个用着佩剑,出车骑马,要么就是步行,还不如我朝以前,出入还有个马车。”四王爷冷着脸,对武将而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警告,尤其是来自他国的。“他们连艘大船都没有,就算已经开造,等人过来了,那位洋王子也会变成洋乞丐,没有我朝的船,那两个洋侍从想要回去搬救兵?游回去?”
“臣没指望他们,臣已经列好了赔偿的条款,就等着洋王子签名,按手印。之后还繁请四王爷跑一趟,收缴东西。”林继善眯起眼睛,一脸的算计。四王爷拍了一下手堂,他已经明白林继善的想法,等下他就进宫跟皇兄说去,一定让洋人吐出来更多的东西,要不是洋人的地界离得太远,四王爷还想把他们的地盘也给占了,反正本朝人多,还有很多人没有耕地,能多占些地当然是好的。两人又商量很多的细节,林继善把想要的东西都列出来,除了钢还有金刚石,当然若是还有别的,也一同要来,只是他们没去过大不列颠,而唯一去过的李柑也是个不顶什么事的。除了这两项之外,就是驻大不列颠的使者,军队等等,这些便不是林继善要操心的。
四王爷拿着资料匆匆的走了,林继善也收拾东西准备先回府一趟,然后去庄子,林继善发现吴岱栂一点儿都没有自觉,带学生去搞什么实验,事事亲力亲为不说,还操不完的心,他在身边看着,将吴岱栂操心的事压下去不少,若是不在,吴岱栂指不定要累成什么样,嘴上说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让自己里累着,结果呢?他还不是什么都要管,跟着的下人也不敢说他。林继善想想便觉得头疼,感觉吴岱栂还不如两个孩子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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