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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抿了抿唇，只是低垂着眼帘，依旧是不声不响。
符天恒有些急了，自己还从未尝试过对一个女人婆婆妈妈的说这么多的话，可是他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放在她的面前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却是意外地发现，她的眼眶里竟然又有了盈盈泪水，他眉头一皱，道：“怎么又哭了？我哪里说错了？”
“别哭了。”他懊恼地帮她擦掉了眼泪，“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多的口水费力和你讲这么一大堆的废话么？”
“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嗯？你一心想要离开我是不是？因为楚奕，还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你都告诉我，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你也不用说什么你不喜欢我，你恨我的话，我自己有眼睛，我也有心，我能够感觉得到，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不用再拿那些可笑的理由来搪塞我，我现在就是要听你的真心话，你都告诉我！”
他说了这么多，顾雪自然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她的那颗可怜的小心脏都已经翻天覆地地滚烫起来，可是她应该说什么呢？
她咬着唇，止住了眼泪，只是肩膀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
她能够感觉到他这一次是真心的，其实很多时候，她敢对着他大叫大闹，又打又踢的，也无非就是知道，他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四年前的符天恒对自己从最初的忽冷忽热到后来的残忍无情，她如今想来确实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敢再轻易地相信他，可是很多时候又不由自主地沉沦在他的柔情之下，身体一次一次地交付出去，也只有对着他才可以。
为什么，楚奕那么好，她却不肯给出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离开他，理由，她又应该怎么说才好？
她努力地找寻着措辞，而符天恒却是长时间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禁有些急躁起来，他的脸色阴霾了些许，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冷了几分，“真的有那么难以开口吗？是因为楚奕对不对？我想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他！如果你是担心他的问题，我可以解决……”
“不是的。”
这是第一次，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在听了他的长篇大论之后，顾雪心平气和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也许他是对的，有时候，她可以和楚奕心平气和的谈，为什么也不可以和这个男人心平气和地谈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心底的那些话给说了出来。
“虽然是和楚奕有关系，但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会知道，那四年他为了我做了多少事情，当年你狠下心要我打掉孩子，可是我就是因为渴望着亲情，求着他帮我把孩子留下来，他为了帮我，做了很多事，之后还把我安排在s市，供吃供住，甚至是供我上大学，帮我完成了大学梦。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他这么对我，我无非就是给出了自己的身体，可是他一次都没有碰过我，虽然我不否认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没有勉强过我，我不愿意，他就不碰我。对于很多人来说，楚奕的存在就是黑暗的，他杀人放火都不会眨眼，他是堂堂暗影的当家人，有多少人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恐惧，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更别说是我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了，他想要我，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你知道么？他真的从来没有碰过我，最最失控的时候，都会因为我的眼泪而停下来，他是真的心疼我，我也有心的，我也感觉得到的。他对于我来说，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他对我的好，你比不上。符天恒，你曾经对我的伤害已经存在了，每次我看着那两个孩子，我都会想到，以前你就是那样狠心的不要他们，不要我，就算我不去想这些。那么楚奕呢？他为了我付出了四年的心血。而我为了得到自由，狠心地求着他放我自由，他放了我了，我却因为你父亲绑架了可可和乐乐，再去求他来救人。我知道你会说，我根本就不需要去求他，但是谁能否认，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及时带我来柬埔寨，可乐会遭遇怎么样的不测？他为了我付出太多了，现在只是要求我赔他一个四年而已，我有什么资格说不？我有什么资格撇下对他的承诺，独自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我是真的不想伤害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是我却还是一次一次因为你，而去伤害他。我有时候真的很痛恨这样的自己……”
“有什么办法呢……他再好，我却还是爱不了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几分对命运妥协的味道，苦涩无比，“……他在我的心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可是那不属于爱情，我是不爱他，因为我的爱全部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静静地流下了眼泪。
这样一番开膛破腹的话，最后几句，算是侧面地承认了，她对他的感情。
她爱他！
爱没而说。只是没有明确地说出来而已，可是符天恒这样精明的人，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她绝望而迷惘地哭泣。
他低下头去吻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一次一次地说另外一个男人对她有多好，还是自己都比不上的那种？
可是他也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至少他的女人爱的人不是他，那么就够了！
其他的，他自然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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