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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仙一片静默，这段往事他们第一次听到。

“所以，后来我也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他了，我听着他的惨叫挣扎，觉得过瘾极了……”

不过他用的却是青焰神火。

让他比当初的娘亲死得还要痛苦。

朝一回身看向面色严肃的那些神仙，“我看着那些‘妖魔鬼怪’一个一个消失，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即使你受了再多的苦楚，也没有权利妄断任何生灵的生死，你又凭什么？再说了，你们妖族对你不起，你报了仇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么多事来？那些凡人又何其无辜？”花神忍不住出声道。

朝一嘲笑一声，“还记得慈善堂吗？慈善堂里供奉的那个狰狞恐怖的石像，他确实是一位大善人，可慈善堂却不是慈善堂……”

那个神像的人名曰：沈全君，沈老爷，美名远播的大善人。

此前朝一在妖界受了委屈，偷跑下人界，正好遇到了沈全君，看着朝一还是个小孩子，沈全君看他模样俊俏，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像粗棉麻布，以为他是哪家的小公子跟家里人闹别扭了跑出来的，就把他带回了沈府，才发现朝一身上的诸多伤痕，再看着朝一身体瘦小，问他什么也不说话，沈全君心疼一个孩子却被非人对待，亲自帮他上药，给他喂饭，等朝一好得差不多，沈全君说要帮他找家人的时候，朝一不见了，沈全君派人找了好多天，最后实在找不到才不了了之。

沈全君是第一个给过朝一最真诚的温暖的人，就在朝一第二次回去找他，想跟他道谢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一个残破的沈府。所有的人都说沈全君人面兽心，面上是乐善好施，宅心仁厚的大善人，背地里却是以杀人取乐的恶魔。

朝一不相信，因为他和沈全君相处过，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恶人。

一番调查之下，朝一终于明白了，沈全君无私大方，平时见镇上谁家不好过了，慷慨解囊，也不多做计较，时间一场，善心好意就成了理所当然，感恩戴德也成了欲求不满，总有居心叵测，贪得无厌之人。

数次借钱，偷钱之后，终于有一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数名黑影溜进了沈府，他们白日里都是老实憨厚的亲邻，晚上却成了偷盗的小贼。

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小偷，偌大的动静惊动了沈老爷，他终于动怒了，以前的小偷小摸，欠钱不还，他心肠好都不予计较，可是这次竟然偷到了自己家里来。

那些人见事情暴露，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可沈老爷已经对他们心寒了，他已经给过他们太多次机会了，这次他说什么也要将他们送交官府。

见求饶没用，其中一人狠心握紧了手中匕首，冲着沈老爷过去。

直到手上的温热变凉，那些人才惊慌失措，他们杀了人，这下可怎么办？

贪欲如火，烧了所有的害怕和良心，他们杀了沈老爷之后，又杀了沈老爷府里的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家丁和丫鬟，他们相约守口如瓶，分了沈老爷的所有财产，又装模做样的过起了他们的日子。

时日一久，他们开始心里难安，噩梦连连，正巧遇上了一位江湖骗子，他们给了些钱，让那个江湖骗子帮他们做了一场法事……

“你们以为他们是想超度这个大善人才建庙供奉他的吗？”朝一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平静地说道：“他们只是想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永远不能转世为人，你们当初应该看见了吧？黑色的香火上面遍布着黑色的符咒，这就是他施善的众人，他一生乐善好施，从不与人计较，可他的下场呢？那些人拿着从他那霸占来的财产，心安理得地逍遥快活，甚至还不忘让他不得超生，你们说，他们不该死吗？”

一瞬寂静。

“正邪的标准是什么？不过是为了束缚善良的人而已，这天地的标准从来都不公平，我要给他们公平，我要让这天下一片澄明，善恶自有果报。”

“……”

“你们不是这六界至高无上的神吗？可你们为他们做过什么？为这天下做过什么？你们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好人被冤枉吗？你知道天灾人祸要死多少人吗？你们听过他们日夜的祈祷吗？”

“……”

“没有，你们养尊处优，自诩六界主宰，可曾关心过蝼蚁众生的死活。”

“呵”一声冷笑，“妖王陛下真是心怀天下，大公无私啊！”众神看去，朗月神君正斜靠在一根神柱上，手中抱了一个纸袋子，脚下是一堆褐色硬壳。

“……都什么时候了，朗月神君可够悠闲的。”战神埋怨一声。

“哎，战神此言差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是他死就是六界灭，现在不吃，万一以后吃不着了呢？”

战神被他气得脸色一阵难看。

朝一笑道：“朗月神君洒脱，朝一佩服。”

朗月将一颗剥好得栗子扔到嘴里，拍了拍手，将剩下的扔到沧歌怀里，“徒儿，给我保管好了，一颗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