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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息着,心率繁复:“什么?”
“苏苏,一直都笃定,我和你来日方长。”
心头一震,是这句话
他把身体完全贴紧了我,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手掌插入我后脑的发中控制住,迫使我看进他深渊一般的眼中。低喃在近前:“季苏,我再说一次,任何你认为的提议方案都被否决,我绝不可能对你放手,五年前没有,五年后也不可能有,将来更不会。”
他的话对我造成的冲击很大,脑中反反复复地盘旋着“我和你来日方长”这几个字,忽而大悲,泪涌而出。我以为自己真的平复了心境,可以平静而理智地安排许多事,哪怕是面对死亡,可原来并不是,我内心里一直压抑着一股极深的恐惧,它被层层覆盖在最底下,而此刻被他揭开了外面那层全数冒了上来。
莫向北看到我突然哭了伸手来擦眼泪,但在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时候将我的脸埋在了他胸口,头顶依稀听到他在安慰着说“别哭”之类的话,但我的情绪在那一瞬可能是崩溃了。
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边哽咽边断断续续地说:“莫向北我们不可能有来日方长了我也不想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k已经将所有能够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沈熹是最后的可能但还是徒劳一切都是徒劳不可能再有了”
这是多大的讽刺啊,五年前他将我托付给k,独自背负着仇恨努力从头来过积聚能力,他在当时笃定我和他来日方长,终有一日既然可以告慰死去的亲人在天之灵,又可以与我在一起,可是世间安得两全法,他做到了前者,但却与后者背道而驰。
我等不到,来日方长了。
其实我们生活中通常会因为某一句话而情绪改变,不是因为它够煽情,而是它恰好触中了你的点,文末时苏苏将压抑克制了很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了
第222另一种可能
可能是我这一个月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吧,也可能是这五年我的神经就没有真正松弛过,这一刻犹如绝提的坝,洪水纷涌而出。
哭,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恐惧,是人心最黑暗的一面。当直面这两种情绪时,前者可能要容易,后者会比较艰难。很多时候,我可以将柔弱表露在外,眼泪纵横,但是恐惧却不能轻易暴露,因为它会使人整个瘫倒、崩溃。
这也正是我有所决定前,曾分析过病患在濒临死亡前一刻的心理,那就是恐惧。
这个东西真的会使人疯狂,使人颓废,也使人更快地死去。很多时候我会感谢k教会我心理知识和自我催眠,但难得时候我会有恨意,如果没有这些心态来左右,那么我就只是纯粹地像个普通人一样,该哭时哭,该愤怒时愤怒,该恐惧时恐惧,不懂得去压抑与克制,就不会像此刻一般痛苦了。
“苏苏,苏苏”一声声唤抵入耳膜拉回我涣散的心神,莫向北的唇就贴在我的耳朵上,“你听我说,现在并没有到绝路的时候。有两点:首先沈熹并不是真正下指令的人,他也是通过别的途径从小南那获知那两道指令,真假亦难辨,即便是真,小南难道就没有所保留?也或者,”他顿了顿,轻微喘息着将暖热灌入我耳内,“第二道指令根本不是这种解法。”
听到此处我已经控制不住心率加速,这些我从未深入去想过,只认为小南死了,那么沈熹就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秘密的人。正如莫向北所说,真正的答案其实只有小南知道,甚至以小南后来疯狂的程度,她的答案对错当真是令人质疑的。
莫向北看我情绪稳定了些,稍稍从耳旁退开,安抚地揉了揉我的头后再道:“另外这几天我有深思熟虑过,k虽然是催眠专家中的翘楚,他的心理渗透力也比普通的催眠师强,但他不是唯一,他解不开的结不代表别人解不开。我已经让老陆去调查世界各国的心理催眠专家,既然是心理暗示对人脑造成的影响,我就不信没有途径破译。”
我怔怔地望着他,脑中一点点消化着那些内容,对于他的分析和判断,我没理由的心动了。光这两点里就存在了无限的可能,小南的不确定,k的专业领域不可及,或许真的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真的还有可能吗?”我不知所措而又忐忑地问。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说:“苏苏,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你的生命,甚至超过你。”
后来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种方案,比如让k对沈熹作一次深度催眠,挖出其脑中所有隐藏的东西,因为他并不相信沈熹所吐露的答案就是全部,很大一种可能我与沈熹博弈的那场心理战根本就没有赢,只是沈熹造成了一个假象给我并且成功地将我对生的希翼磨灭。
这个人有多黑暗我不是第一次领教,而他在心理暗示上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也感到越可怕,如果这一切推断是真,那么无疑是我差点就被沈熹从悬崖推下沉入深渊谷底。
莫向北又说除了陆少离那边在寻找专业催眠心理师外,k也在尝试联络他的老师,到时或者可以开一个心理师研讨会,总结出一种最有效的方案来。
但这许多的方案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下——时间,没有人想到包括我自己,我会在那天晚上突然恶化。睡下时我都还是挺好的,睡着睡着就感觉难受起来,那种难受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然后密密麻麻地疼从身体的每一寸传来。
我疼到开始喘息、呻吟,这不是噩梦,梦中是不可能会有痛觉的,可是我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那种疼痛在一点点汇聚,传入大脑,撕裂般的剧疼使我紧紧抱住头,是什么尖锐的声音在刺激着耳膜?一下比一下凄厉!
感觉有人将我抱住,在耳旁不停地说着什么时才骤然明白,那尖锐的声音是我在尖叫!
我已经痛到失去了理智,就像有把刀在脑袋里用刀刃刮着头盖骨一般,听到惊惶的声音在吼:“去叫k!快去叫k来!”
在疼痛终于将我的意识湮灭时,我从没有这一刻感谢黑暗昏沉,它于我是一种救赎。
只是为什么就连失去了意识我还能感到难受?而难受之后是又一轮痛苦的轮回,没法尖叫,于是身体抽搐,最终窒息。
飘然于黑暗,我以为灵魂离开了身体,来到了那个未知的世界。但渐渐麻木中有了知觉,意识也像是被一根弦扯着往另一头,有些像牵线木偶,拉一下就动一下,不拉就继续沉顿。
等到真的有意识时脑袋浑浑噩噩,睁眼就看进一双血红的双眼里,头发凌乱,胡须青长,眼袋浮肿,满眼血丝,莫向北颓废潦倒的我几乎认不出了。
“我怎么了?”张口想问这句话,但发现嘴巴张开后却没有发出音来。
莫向北用手抹了一把脸,向我牵强地挤了一个笑容说:“没事了,苏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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