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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觉得呢?”
&esp;&esp;“又是反问,无聊无聊。一定是大人!”她假装打了个哈欠,趁机偷袭他。
&esp;&esp;“那还真是抱歉。”库洛洛弯起嘴角,随手勾走她的匕首,顺道丢掉自己的佩剑:“我们是时候趁乱谢幕了,不然我看这些小演员们不准备放你走。谢谢你的精彩表演,彼得·乌奇奇·潘。”
&esp;&esp;乌奇奇挎好背包,一手背放在后腰,一手搭在肚子上,夸张鞠了个躬,又转身向阿凯道别。阿凯戴着个歪歪扭扭的海盗帽,忙乱中举起武器,一柄锤子,朝她挥挥手。
&esp;&esp;于是这趟旅途再次轮到乌奇奇跟随库洛洛。
&esp;&esp;————
&esp;&esp;每个街区的景色都截然不同。目前他们所在的街区有数座大型矩形建筑静穆地坐落在垃圾堆中。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环卫工人小心地清理垃圾。一群孩子紧随着两名成年人的步伐,他们步调一致,左右、左右,小鞋子整齐踏在龟裂的地面上。乌奇奇眯缝着眼睛远眺,他们似乎穿着负重装备,眼神空洞,疲惫不堪。
&esp;&esp;“团长,他们在干嘛?”
&esp;&esp;“训练。这些孩子未来会被黑手党带走,最有天赋的会被培养成刺客。”他漫步穿过街道。
&esp;&esp;与他们先前所在的第十区相比,这里没有笑声,只有血汗。
&esp;&esp;“怎么会?流星街是一个接纳所有人并保护他们不受外界侵扰的地方啊。大家不是爱说:‘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任何东西’吗?”乌奇奇睁大了眼睛。
&esp;&esp;就在这时,有个小男孩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还未能重新站起,就被其他孩子匆匆踏过。一个女孩迅速拉起了他,男孩在成人注意到前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重新加入了队伍。
&esp;&esp;“是的,因此他们是被流星街选中,被送走的。”库洛洛语速不紧不慢,灰眼追随着那些孩童。“你知道那些没潜力的孩子,以及年老无用之人会被选中做什么吗?”他不指望她知道答案,也不准备替她解谜,只是轻抚她头顶,说:“梦幻岛也不过是个被意淫出来的乌托邦罢了。既然是梦,终会醒来。”
&esp;&esp;他们默默地走着,各自沉浸在思考中。
&esp;&esp;在流星街,即使是那些没有能力的废人,也能被挖掘出潜在的价值,因为这里最擅长的,便是将废物转化为资源——人肉炸弹。
&esp;&esp;库洛洛曾以为,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在他看来,废掉的人能通过别样的方式来贡献一份力量,帮助家乡,何乐而不为?就像他也甘愿成为流星街的刀剑一样。
&esp;&esp;但有一日,像牛顿被苹果砸到,库洛洛也被砸醒了。他目睹一批刚毕业的孩童被流星街当做货物派送走,优秀的苗子事先被揍敌客家族之类的势力挑选走了,剩下的被分配到世界各个角落,犹如上战场的敢死队。
&esp;&esp;那天库洛洛问自己:幻影旅团的初衷究竟是要保护谁?所谓必要的牺牲,其界限又在哪里?
&esp;&esp;儿时,他曾以为,只要向城市提供足够的资金,长老们就会终止与地下势力的交易,从而不再需要牺牲孩子和居民。但事与愿违。像所有贪婪和腐败的政客一样,每个高高在上的长老都只关心自己的私欲,金钱并不是他们唯一想要的东西,即便是,贪婪的心也永远无法被满足。
&esp;&esp;他曾以为,只要让流星街更强势,更有话语权,那么长老们就不必再和地下势力有勾结,不必再寻求黑帮的庇护。但黑帮自是死咬着流星街这块肥肉不肯松口。
&esp;&esp;他曾以为,如果干掉几个黑帮头目,就能引发足够的恐惧,让他们远离这里。但并没有。像每个遇刺的政党一样,他们只是选出了新的头目,并加强了安全措施。
&esp;&esp;是他过于天真。
&esp;&esp;如今,二十岁的他不再去思考这些琐事。思考没有带来任何答案,他也不再需要答案。他只是继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sp;&esp;库洛洛的瞳孔扩张,那份冷冽的杀气让乌奇奇惊跳了一下。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抱有安抚意味的笑容。
&esp;&esp;乌奇奇轻咬着嘴唇。她是贪得无厌的,好想要穿透被黑暗笼罩的幻影,去拥抱他,去理解他。但如果理解一个人需要他揭开伤口,带来疼痛,那这是否太自私了?
&esp;&esp;她从后面捉住他手腕,身子向前倾,头就靠在了他的背上。这个背影时常会让她觉得太过挺拔,像一棵独自长在天地间的树。孤寂。
&esp;&esp;这一刻被拉得很长,就像他们在落日中的影子。两道融为一体。
&esp;&esp;——————
&esp;&esp;注:《彼得潘》,关于梦幻岛:&esp;‘we&esp;too&esp;have&esp;been&esp;there;&esp;we&esp;can&esp;still&esp;hear&esp;the&esp;und&esp;of&esp;the&esp;surf,&esp;though&esp;we&esp;shall&esp;nd&esp;no&esp;ore&esp;’(我们都曾去过那里;我们还能听到那海浪声,但我们再也无法上岸。)
&esp;&esp;迷失男孩&esp;=&esp;小说里的lost&esp;bo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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