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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朔骞回过神，怒喝了一声，他本就脾气暴躁，见练青霜如此，顿时亮出了兵刃。“我要替道皇谷清理门户！”身形一动，长剑如虹。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有一道剑光比他更绝。双剑交击，铿然作响。朔骞对上了倾天那一双无情的眼，心中猛地一凛。他动，倾天也动，而且速度更在他之上，使得他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练青霜。

“首座啊，你到底要做什么？”玉轮海这一问可谓是痛心疾首。

应云骞代替练青霜道：“道皇谷，降还是不降？”道皇谷三殿之中，以太素殿实力为最，对练青霜忠心耿耿，她一声令下，岂有不归附练青霜的道理？这一问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因为朔骞和玉轮海属练青霜的同门，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一颗心如置冰窟，寒得彻底。原红袖望了练青霜一眼，眸中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走吧。”她低声说了一句，也没等朔骞和玉轮海应声，便独自一人甩袖离开了不留峰。

应云骞瞥了练青霜一眼，眸中带着几分犹豫：“凤座——”

“无妨。”练青霜敛住了情绪，淡淡地说道，“道皇谷我接手了，你们回去吧。”若说各个宗门有有什么对她而言是不同的，那绝对是道皇谷。只不过当那些个情意变成了累赘之时，她同样会毅然决然选择抛弃。

练青霜又道：“云骞，以道皇谷之名发布劝降书，若是不能降者，斩草除根。”

应云骞一拱手道：“是。”静默了半晌，应云骞又道，“首座，不去追么？”

练青霜轻呵了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自嘲：“不必，让她冷静一阵子也好。”长生界并非她最终目的，她早就知道镜都会重现，借由镜都几乎踏平了整个长生界，这样子省了她不少的力。想来云湖仙君已经将消息传回天界了吧？那一条通天之路，终究要被打开的。她记得道皇尚在是，询问道皇如何成就大业，道皇言“无情”。她的敌人从来不是长生界一众，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圣无极。当圣无极视长生界为大敌之时，长生界的人为何不可有同样的念头？

公开亭上。

“道皇谷都投靠了地狱岛，这是什么世道？难道是天要亡我？”

“什么投靠？人家道皇谷本来就是地狱岛势力之一吧？隐藏了这么多年！道皇谷的太素首座就是地狱岛之凤座！可怜我等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真是荒唐啊！”

“咱们走！去道皇谷讨个公道！”

“现在的道皇谷讨公道？你是疯了不成？是啊，过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好了好了，别说这事情了，你们猜，地狱岛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要将我们都消灭了吗？”

“非也！我听说他们打算打开通天之路，要对上天界呢！”

“什么？哈哈哈哈，真是自不量力！希望苍天开眼，让他们那群人有去无回！”

长生界的人只等着通天大道一开，地狱岛的凶恶势力被雷火劈地渣都不剩，可是地狱岛的人却不做如此想，只要凤座一声令下，便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再者叱咤长生界已久，心中更是生出了莫名的底气。

天雷谷中，雷云集聚，轰轰隆隆的响动不绝于耳，紫红色的电芒如同游龙走蛇，划开了幽暗的天空。练青霜负手站在了雷暴的中心，微微仰着头看天际，没有一道闪电能够落在她的身上。想必云湖仙君已经送信到天界去，就是圣无极他敢不敢现身呢？明明那弥天大祸是他闯下的，凭什么他能够安坐天帝之宝座？

“凤座，有不少势力来此围观。”应云骞皱着眉看雷云，走到了练青霜跟前低语道。谁不知道这些修士的心思呢？恐怕是等着他们开启通天之路失败，趁机偷袭罢了。所谓的正义君子，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来得正好。”练青霜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拂了拂衣袖，望向了远处，又低声吩咐道，“可以开始了。”长生界之人有不少是来自天界，自然也知道前往天界的路，只不过当初与天界决裂，他们不屑去那一方地而已。练青霜对天界诸神同样是不屑，但是隐藏在不屑的背后，还有更多的情绪。

——星云河一议，许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我会找到星云河的。

——不必了，如果星云河失落，意味着末法降临，就算找到了之后，我们也只剩下一阵灰了。

——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心中应该清楚。

久远的记忆中翻出了这样的一段对话，练青霜的面上忽地笼上了一抹悲情，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走向了通天大阵的中心。天响琴动，青白双剑起，忽地一声龙鸣响起，一条巨龙在上空盘桓着，吸引着雷电之力。躲在一侧围观的人心中顿时大骇！

“那、那是——”朔骞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道皇谷落在了练青霜的手中，可是他与玉轮海实在是不愿意与地狱岛的人为伍，便离开了道皇谷，如今来到这一处，也怀着将练青霜领回正确道路的念头。乍然间风雷激爆，神龙现世，心中如同擂鼓一般。

“这是什么？”在公开亭听到了消息的风漠崖和御极天自然也要来凑个热闹，发现了老熟人赶忙迎了上去，蓦地听见了他口中的低喃。

朔骞摇了摇头，一张刚毅的面容上尽现哀色，连双眸中都噙上了热泪。许久之后，才听得他大叹一声道：“这是道皇的神龙之气，没想到当初道皇就将宝座传给了首座，她迟迟不不开口，我等也没有发现。”

风漠崖冷哼了一声道：“会不会是她从道皇处强夺的？”

“不可能。”玉轮海接过话道，“道皇的神龙之气一旦被人强夺便会逸散。”

“是。”朔骞神情极为古怪，他点了点头，苦涩道，“咱们走吧。”

“喂，就这样走了？”风漠崖看着他们蓦然离去的身影，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御极天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叹息道：“练青霜身上有道皇传承，那就是道皇谷的新任道皇，跟她以太素首座统御道皇谷的身份有所不同。玉轮海和朔骞终究是道皇谷的人，无法抗拒道皇之命，在这等境况下，若是不想助纣为虐，就只能够离开了。”

风漠崖冷哼了一声道：“麻烦。”虽然知晓了练青霜就是地狱岛的凤座，可因为之前并肩作战，他对练青霜依然很难生出排斥之心来，伏在了暗处观察着，始终没有动作。

天际降下的闪电如同万道长剑，寒光凛凛，谷中狂风呼啸，吹得在阵法中心的人衣袍猎猎。道皇谷的神龙之气现出，已然让众人大吃一惊，等到瞧见了佛门与儒海无涯的清圣之气，更是心中大骇。舍利子上的血气和罪业墙的怨气冲击，已经尽数消弭，说着说都被九狱图给吸尽，留下来的则是一颗至清至圣的宝物，而儒海无涯的儒皇圣典一直便是诸多正法之纲要，凛然立于世间。三教之宝在她一人之身，众人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何有胆量开启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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