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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扑扇声时，乔豫便走了过来，抬起了手，那鸽子就飞到他手上，任乔豫取走了腿上信筒里的东西，又跳回长案上继续顺着羽毛。

乔豫展开信纸一字一字的看着，面色慢慢的沉下去，恰逢初柔进来，他便把信纸往长案上一压，抬头对初柔说：“我要马上回风云庄。”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初柔愣了下，才问：“怎么了？这么急？”

乔豫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大步朝里屋走去，开始收拾东西，嘴里也跟着说道：“说不清楚。童言的信比较含糊，我要亲自去查证。初柔，你随我一起回去吧，下月底便要成亲，其实也没多少时间。”

“这……”初柔轻轻拧了眉，眼眸中有不舍闪过，“清挽她……”

“她怎么了？”见初柔忽然提起苏清挽，乔豫也不免看了过来，眼底带着探究。

初柔咬了咬唇，觉得也瞒不下去了，便一沉眸，开口道：“秘宫宫主三日后会向妄歇境提请，娶清挽为妻。我……答应了她成亲那天会去的。”

“嘭”的一声，乔豫手中握着的印鉴应声砸在地上。

卷四　　可知我心

然而，初柔终是没有等到苏清挽成亲那天，乔豫走得很急，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她也只能随着他离开，仓促间只来得及在客栈中留一封信。

虽然乔豫说是因为风云庄内事情比较急，他不能多呆一刻，但初柔却比谁都清楚，乔豫这番几乎有些仓皇的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的心里终究是有着苏清挽的，即便他待自己多好，那一处位置，却只有那一个笑得恣意而媚然的女子。

初柔想来是不相信先来后到的，可这一次，她不得不猜想，若是乔豫先遇上的是自己，那一块最深的位置，她能不能住的进去。

然而，现在想什么都没意义了，不论乔豫爱或是不爱她，苏清挽终究是要嫁给秘宫宫主的，而她，也会在下个月底成为乔豫的妻子，还有一生的路能走，她不急。

乔豫和初柔走的第三天，季涵岑就和苏清挽通过阵法直接到了喀什沙漠中祀族的入口，而后穿过祀族，到达妄歇境。

乍然看见苏清挽回来，紫乌脸色微沉，似是对她出去多日未归很有意见。但是，这份不悦在看见季涵岑后，就变作了讶然，接着，有暗色极快的掠过那双蓝紫色眼眸。

别人或许不记得，可她记得清楚，苏清挽第一次闯妄歇境就是被这个男人单枪匹马杀了进来，并连破妄歇境幻阵和十二砂，直逼深处而来。当时若不是自己同时以幻术和瞳术出手，怕是泰阿剑今日就不在妄歇境了。

故而，此时再见此人，紫乌难免有些心悸。

见紫乌的目光一直在大量身边的季涵岑，苏清挽微微笑了一声，将紫乌的视线引了过去，才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么？我今日就将他带来了。”

闻言，紫乌的神色有一瞬的僵滞，而后，便是更深的暗色浮了上来。

看见紫乌的表情，苏清挽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很不以为意，然后她侧首看了季涵岑一眼，淡淡而笑，“身为圣女，我想我不会连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没有吧。”

“自然不会。”紫乌接过了话，语气尽量压得平淡。

苏清挽颔首而笑，眸中清光若水。身边季涵岑亦笑，只是无端的让紫乌觉得深沉无比，“我今日来，便是以中原秘宫宫主的名义，迎娶祀族妄歇境圣女为妻。”

一句话，很平淡，但从季涵岑口中说出来，却让当场所有人都莫名的为之一震，包括刚刚从门外进来的韶灼。

季涵岑和苏清挽进来时，她并不知道，是后来听说圣女回来了，才从自己房间出来到妄歇境议堂，哪知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季涵岑那一句提亲之言，一瞬间，只觉得整颗心都僵了，连心跳都听不见。

站在门口的人先发现韶灼进来，当下转身唤了声“韶灼姑娘”。就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声，在安静的议堂中，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韶灼的视线越过所有人直直对上了季涵岑幽深的目光，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慵懒笑容，黑沉沉的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却吸引的她甘愿一而再再而三的跳下去，从此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可是，她的不管不顾，他不需要。

韶灼的目光稍稍偏移一分，就落在了苏清挽的身上。姿容艳丽，双眸清然，行事恣意洒脱，若不是因为圣女身份，该是此生自由无羁绊的，这般清娆的女子，才可换得季涵岑倾心相待吧。

心底百转千回后，韶灼敛了情绪，唤了一声，“圣女。”

苏清挽淡淡颔首，眸光从韶灼转至季涵岑身上。刚刚韶灼的神情她可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一双眼眸里写满了怅然，几多依恋，几多无奈，看得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怜惜来。

另一边，见韶灼进来，紫乌把研判的心绪压下，转而对韶灼道：“韶灼，你来的正好，便带秘宫宫主到厢房歇息吧，”说着，她又看向季涵岑，“宫主请稍作休息，紫乌过会儿再和宫主商谈你和圣女的婚事。”

季涵岑微笑着点点头，看了看苏清挽，然后走到韶灼面前，淡笑开口：“烦劳韶灼姑娘带路了。”

韶灼微微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心头稍稍一顿，而后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妄歇境所在处是山谷的深处，到处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密草之中还有叮叮咚咚的水声，隐隐的可以看见一条银色清带，从远远的地方蜿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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