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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令击败了赵祯寰——他不是用掌，而是用剑。

御剑乘风，踏剑而攻，一开始还有些笨拙，到后来竟似行云流水，重剑在他脚下变得轻巧，却保持着它的力道，一下子斩断了对手的大环刀。令其生生断作两截，先后落地：“哐当，哐当。”

归墟里使法宝的弟子都知道一句话：法宝就是你自己的命，生死共存亡。

但倘若你的命还在，法宝却亡了，那便是比丢了命更脸上挂不住的事情了。

此时赵祯寰脸上便是这种耻辱性的尴尬，五官几乎扭曲。他一丝一毫的伤都没受，却觉得心已经灰了，甚至萌生了质疑：也许，自己并不适合修仙……

他还在台上想，律令却在鸦雀无声的沉寂中跳下战台，纵身稳稳落在辛灵面前，莞尔一笑：“辛师妹，我赢了。”

“师兄，恭喜。”她真心替他高兴，同时盘算着，下次自己也可以用律令这招。

忽听得对面那个峰头炸开了锅，人声鼎沸，乱哄哄闹做一团。

这边的人，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好像那个峰头，也有员峤弟子上场。

“那不是薛师兄比武的地方吗？”辛灵稍稍蹙眉，边看过去边问律令道：“怎么……”

她话说到一半，就止了声，眼瞧着先是师傅，员峤老山主，随后是岱舆的山主，方壶的李震……五位山主除了方羽青，尽皆过去了。

“辛师妹，我们也过去瞧瞧。”

过去之后，他们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峰头上的两人，自上了战台之后，皆是一招未出，就这么一直矗立着，而后……紧紧相拥。

辛灵见着，薛师兄牵着那员峤女弟子的手，握得牢牢——就是那晚被他们窥探到的那个珊珊。

“弟子与珊珊师妹是真心相许，求师傅成全。”薛克新拉着珊珊跪下，辛灵看得明白，说到“师傅”两字的时候，他的手在发抖。

“求师兄成全。”他又求员峤老山主。每次见老山主白发苍苍，却被他们叫“师兄”，辛灵总觉得有些怪。

这次听薛克新叫，却只觉酸楚——酸楚薛克新，也酸楚老山主。

员峤山主的修为早就出神入化，却永远都不能成仙——只因他娶了妻子。在辛灵看来，这绝对是人生最大的遗憾和不值。

如今又有弟子跪在他面前，央求山主让他们走自己的老路，心中怎能不酸楚？

可是她想错了，老山主一点也没有难过或者痛心，反倒是爽快地一笑，喜悦不能自抑。

“好、好。”老山主笑着扶起他们，薛克新暗中给他使眼色，山主自然意会，便对陆焕道：“师叔，看在你老侄子的面子上，可否成人之美？”

“当然，当然。”陆焕也笑着走过来，喜气洋洋：“克新，等你师弟师妹们赛完，回了瀛洲，为师好好替你们俩主婚。”

薛克新的脸，却“唰”得一下惨白如纸，本来正站起来的人，又重新跪下：“师傅，珊珊从未出过员峤，克新今生，想留在这里陪她。”

他不自觉猛扯了珊珊一把，害她两腿不稳，“哎呀”一声滑跪在地上。

“也好。”陆焕笑着点头，只有站在他侧面的辛灵和律令，注意到他的左边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

因为薛克新和珊珊双双退出比武，辛灵没了对手，第二场因此轮空，直接进入了第三轮比试。

“真是好运气。”便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不服。

“真是好运气。”连陆蘅也这么说：“要是苏师弟也能有你这么好运气……”自觉不妥，止声讪笑。

辛灵却并不在意，她淡淡地笑了笑：“也许辛灵的好运气运气，就要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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