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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卦九五（第3页）

“中殿出泉乃兵刃之兆，望陛下尽早看顾军马。”晏晚抬眼看向他，试图解释道：“酒形火质，属——”

“放肆！”朱厚熜猛地一拍桌子，抬眉恼火道：“群臣都说是吉兆，就你看得出来这是大凶？嗯？”

晏晚愣了下，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的兴致，沉默了一刻，等他继续跟个小孩儿似的发脾气。

“宫里掘出了泉水，多好的事情，朝廷上下都在写奏疏庆贺，朕还特意停封事二十天，”朱厚熜瞪了她一眼，恼火道：“什么狗屁兵马之兆，朕脑子难道还没有你的好使吗！下去！”

晏晚垂眸作了个揖，不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这二十天里，她也不急着再上疏请奏，仅仅是按时进出西苑，然后去日常混饭吃。

还没等朱厚熜满打满算休息二十天，加急的战报就直接从延安和庆阳两头同时被快马加鞭的递了过来——俺答已兵临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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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接到战报的时候，大脑空白了几秒钟。

全天下都说这是好事，你跳出来说国家又要遭殃了。

结果还真特么的又开始打仗了！

两座城池还同时被进攻，这是搞什么？！！

他神情阴沉的攥着战报，听小吏大致讲了一刻具体的情况，扭头冷声道：“去，把晏少卿给朕提溜过来。”

怎么你像个浑然天成的乌鸦嘴，咒谁都灵还是怎么地？

小吏看着圣上阴沉的神色，战战兢兢地继续说了几句。

这俺答虽然率领的骑兵大概一万有余，但是那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不仅骑术过人，烧杀掳掠更是毫不犹豫。

作为成吉思汗的第十七代孙，这位俺答汗不仅一统西部的内蒙，更三番五次的向朝廷要求入贡，眼见交易不成，直接带着部下们肆意侵犯边陲，将百姓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了个干净。

虽然那一带一直有镇守的官兵，但是汉人的军马对付这种神出鬼没的突袭战，可以说是相当的吃力。单是前线将士发来的战报来看，隐隐已有溃败之势。

兵部尚书同其他几位同僚站在一策，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这个时候若是急着献计，无异于找死。宁可前线节节退败，自己这边还是求稳为主——毕竟河套一带早就失守，可是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还是要的。

宁可听皇上传令下诏，也别自己把责任往身上扯。

皇帝攥着一纸文书，心急如焚的思索着对策，只听殿外脚步声轻响，晏晚踏步匆匆赶了过来。

“晏晚，”朱厚熜冷冷地看向她，心里强忍着被打脸的不悦感，压低声音道：“如你所见……”

晏晚愣了下，下一秒却看向了他身侧站着的一溜官员。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要紧关头正统官宦噤若寒蝉，倒是轮得到她一介道人说话。

“此乃国事，”她平静地抬眼，不急不缓道：“军机要事，实乃机密，臣先行避让。”

朱厚熜意识到她话中的讥讽，瞪了眼低着头的胡卞，沉声道：“此战事发突然，鞑靼明显有备而来，你可能卦算到相关的事情？”

晏晚这十来天里哪里还能睡得安稳，自被怒斥过后，心里就一直放不下这祸兆。

她再次盘算了一刻，犹豫道：“臣前几夜一直仰观天象，以太乙神数推算再三——”

“这一仗，会断断续续的持续下去，恐怕打到明年都不得安宁。”

朱厚熜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沉默了几秒。

若是延安一带失守，下一个首当其冲的，便是大同。

大同之后，过了嘉峪关，便是他环山而立的京都。

按照道理，晏晚呆在这里，妥，也不妥。

她通晓玄术，又胆识过人，偏偏是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朝廷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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