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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半句，兰斯眼眸骤敛，虽然刹那间神色已恢复如常，但慕慕还是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变化。心下凛然，慕慕望着兰斯，有些难以置信：“是真的？”

兰斯没有回答，只眉头轻蹙地凝着她，深潭般的褐色眸子犹如璀璨宝石，一点点地泛着光。良久，久到慕慕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淡淡“嗯”了声。

看着兰斯轻轻颔首，慕慕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拔高声调道：“为什么？”经过这小半年的努力，她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幼稚园这个大家庭；她以为，毛团和老师们都已开始慢慢接受容纳自己；她以为……

兰斯抿唇，声音低沉而清冽：“慕慕，回到人类世界去吧。”

音落，风过。

微风拂过花园，裹挟着青草的味道。毛团们在身旁发出阵阵低呼，另一头，蜀雅传来低低的笑声。可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犹如电影特效般，所有事物、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慕慕的世界里，只剩下对面的那个男人。

对面那个男人盯着自己，眸光清澈，眼珠一错不错。侧脸线条美好而温润，白皙的脸，深邃的眉，宛若天神。他一直这么好看这么漂亮，就像从3d游戏里走出来的帅气男主，带着金手指，完美而强大。

这些，慕慕知道，一直都知道，可就在这么一瞬，她却越看这张脸越彷徨，这个人，自己真正了解过吗？

她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说出来的话也微微有些颤抖。她听自己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呵，什么时候起，慕慕你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兰斯仍旧看着她，目光深沉：“慕慕，莱尔斯幼稚园并不适合你。”

慕慕和毛团们离开后，蜀雅复坐回桌边，替自己重新倒了杯咖啡。

“女人果然矫情又爱面子，刚才她那样子……明明难受得要死，却偏要在你面前装得镇定自若，表演得实在太滑稽了。”

兰斯本眺望着慕慕离开的方向，听了这话深呼口气，回过身来时，声音已冰寒透骨：“为什么要告诉她辞退信的事情？”

蜀雅盯着兰斯已变红的星眸，微诧：“你在生气？因为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生气？甚至还化出了红瞳？”

兰斯叹了口气，微微阖上了眼。

蜀雅放下手上的茶杯，道：“再则，辞退信的事情，难道我不说她就永远不知道吗？”

兰斯稍定下神，这才摇头道：“本来是可以选择更好的时机告诉她的，可因为你的我行我素，现在计划全乱了。”

“乱了吗？”蜀雅挑眉，“除了会让她误会你之外，其它一点都不影响计划吧？所以说，其实你是在在意慕慕的感受？”

自言自语地说罢，不等兰斯回应，蜀雅已自顾自地笑开，那笑声清脆悦耳，竟全然不像刚才在慕慕跟前那样。“什么时候开始，兰斯少爷你——也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了？你不是向来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吗？”说到这，蜀雅眼眸骤冷，目光灼灼，“夏洛尔的确没有说错，兰斯，这一百年，你变了很多。”

兰斯闻言默了默，终道：“放心，对你的那件承诺……永不会变。”

回了花不语，慕慕脱了鞋一看，裹着绷带的脚踝上隐有血色，大概是伤口裂开了，怪不得这一路钻心的疼。

果然，现在下床走动还是太勉强了吗？慕慕皱眉，盯着染血的绷带微微出神，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挫败感。自从进入莱尔斯后，她就一直处于“大伤不断，小伤无数”的状态。

无法保护好毛团们，还总是带着他们胡闹，战斗力负分，教学能力负分……这样的员工，换做谁都想辞退掉吧？可是，听到兰斯说“莱尔斯并不适合你”时，她还是觉得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才有了一点点进步，明明才得到一点点认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赶我走？

“你流血了。”夜吾的话拉回慕慕的思绪，看了看身旁个个面色凝重的毛团，慕慕咳嗽声，佯装无碍地放下裤腿：“那血是之前染上去的，没事，我现在就是立马出去跑个八百米都不成问题。”

说罢，慕慕顿了顿，这才想起什么地拍脑袋：“倒是你们，怎么还跟着我回来了？快上课了，还不快去准备！”

众毛团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卿卿开了口：“那个……你真的会走？”

慕慕怔了怔，叹息：“大概吧。”兰斯真要赶自己，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赖着不走吗？只是丢脸的是，临到走，还被毛团们看到自己灰溜溜卷铺盖回家的样子。兰斯真是……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啊……

“不应该啊，你们不是都已经有奸情了吗？”千乘抓头纳闷道，“或者是我猜错了，其实是园长一直想潜规则你，可侄女你死活不从，所以园长一怒之下就把你开了？”

听见这话，慕慕当即震住，忽然想起不久前才给兰斯发了好人卡，忍不住嘴角抽搐，难道真是……不会吧？兰斯再这么小气敛财，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看慕慕的神色，千乘捂住嘴：“难道真让我猜中了？太邪门了！”

“当然不是！”卿卿跳脚道，“园长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慕慕撇了撇嘴，挥手道：“好啦好啦，你们都快去上课，小心蜀雅又收拾你们。”

听见蜀雅的名字，众毛团果然面露惧色，慢吞吞地往花不语外挪步。慕慕目送他们出去，直见小混蛋们出了院子，夜吾却又忽然止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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