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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给你寻个夜叉放家里，你也乐意？别半夜起来点灯把自己给吓到了。”第一个跟李瑜打听“京城双娇”相貌的那位少年轻笑道。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先帝爷弟弟齐王的嫡子李玦，也是如今齐王府的世子。

李瑜点头应和：“九哥说得也有道理。改会典限制的可是亲王以下的，若是新九嫂不喜欢了，再纳个喜欢的做妾就是了。”

“你们也甭说我了，今日完了准备赐婚的难道就我一个人？”李玠不耐烦他们再在自己的婚事上纠缠，瞟了眼南窗炕边一直坐着不动不语的着蓝色暗花素锦袍的少年，“隆佑，听说太后早就有意给你指婚，这回你也跑不了。”

此人正是郁子都。

最小的男孩跑到了郁子都跟前，“大表叔，你也要成亲了？”

“大哥——”坐在角落里的郁子期忍不住喊了一声，显然被这消息给惊到了。

“乾儿，别听你九皇叔浑说。”郁子都目光从小几上蜀葵式剔红龙凤茶盘挪开，对小男孩笑了笑，才看向那边半躺着的李玠，不紧不慢地说道：“诚宣，你几时听到的信儿，我怎么不知道？”

李玠吊儿郎当地撇撇嘴，“太后回宫去请安时，听她老人家跟皇后娘娘和端阳姑姑说，你也快十六了，该说门亲事了。”

“那这么说就是真的了！知道太后属意谁家的千金？”郁子期睃了眼郁子都，想起去年祖父在家中提起此事时，郁子都那断然拒绝的气势，只觉得这回太后回到宫里后突然提及要给大哥说亲，背后会不会有祖父的影子，以大哥的脾气他能答应吗？

“上京双娇，指给我一个，另一个不就指给你大哥了？”

周丹娘？郁子都想起那次见面时的情形，墨刀眉不由紧蹙，眉间浮现出的那道沟痕渐渐深了起来。

“昭侄子，这上京双娇被咱们宁王爷和郁大才子瓜分了，你我还能轮到什么好的？”李玦嬉笑着，目光在李玠和郁子都之间来回逡巡。

李玦所唤的是那穿赭石色锦袍的少年李昭，他是已故的先帝次子李环之子，如今的和王。

先帝共有十子，五子夭折，余下五子。先帝晚年多病，封了皇后所出皇五子李玥立为太子，赐名李冕。李冕登基后，另外三位皇子受封为王，二皇子李环为和王，九皇子李玠为宁王，十皇子李瑜为忠王。李环武德五年病逝，留下一子李昭，继承了王爵。

李昭在殿中几人里面年纪最大，可是却跟皇长子李乾同辈，平日与这三个“皇叔”玩闹惯了，私底下里常常以字号相称，并不论辈分。

听见李玦的话，他笑着打趣道：“皇后娘家好像也有适龄的姑娘？”

李玠回头瞄了两人一眼，“你们俩兄弟就别打那个王亭嘉的主意了，她早被端阳姑姑定下了。华韶启的那个病秧子世子夫人去年春上殁了，端阳公主相中了王家的十姑娘。皇兄觉得起初把那个东昌国的病秧子指给了华韶启，着实愧对了他，弄得华家到如今还没个嫡长孙。西南边蛮人内讧，把朝廷封的土司追到了边境线，忠毅侯被皇兄派去滋川平叛了。端阳姑姑这次一提，皇兄连皇后的意思都没问就答应了。”

“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李瑜吃惊地嚷嚷道，“我怎么不晓得？”

其他人都向李瑜看了过去，李瑜觉得自己有些夸张，忙拿起茶瓯抿了一口。

他吃惊是因为皇后和武平侯答应王家嫡女嫁给人家做续弦。不过静下来转念想想，这事华韶启其实也挺冤的。那个木头疙瘩头七年前迎过门的那位东昌国的公主，其实是代替皇兄娶的。东昌国武德六年被皇兄灭了后，本来就身子不好的公主，一下子彻底垮了。华家也够意思一直养到了去年才殁了，算是仁至义尽了。皇兄让忠毅侯打仗，让人家儿子帮他解决麻烦，这会儿把皇后娘家嫡女嫁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李玠转过头斜睨了他一眼，“难不成你看上王家姑娘了？”

李瑜一口茶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李乾脸上，慌忙问道：“乾儿，没事吧？！”

李乾看着自己满身的茶水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道：“小皇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你中意我十姨，大可去求母后和皇祖母，何必如此激动，一口茶都喝不进去，还喷了乾儿一脸一身？”

“你个混小子，敢排揎你小皇叔？”李瑜黑了一张脸，抬手在李乾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闷闷地朝门外喊道：“顺子，赶紧带大皇子去换衣裳，别让你们家皇子着凉了。”

顺子得命进来了，看了看李乾，“大皇子，回宫换身衣裳，待会儿还要去给前殿参宴呢。”

李乾看了自己的衣裳，点点头，“走吧！”转头又对李瑜说了句，“小皇叔，你若不好意思说，乾儿去帮你跟母后说。”

“好你哟，小祖宗，别跟这儿添乱了。小皇叔对你十姨没兴趣，你可千万别胡说，仔细害得你十姨嫁不出去了。”

大皇子李乾鼻子一哼，撇撇嘴不忿道：“说不定你要娶，十姨还不愿意嫁呢？！我看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情……”说着，不待李瑜发怒，李乾小跑溜出了殿门。

室内一阵哄笑。

李瑜脸色铁青，“这小混蛋……皇兄仁厚，皇后贤淑，也不知道这小家伙随了谁了？哼，看着跟人家小姑娘一般大，怎么就没人家姑娘乖巧可爱！”

喜欢挖八卦的李玦耳朵灵，一下子听见李瑜的话，赶忙问道：“哟，咱们忠王很少夸人，今儿见着哪家的姑娘这么得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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