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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宜笑压根没发现丈夫的脸色越来越黑,末了还特别惆怅道:“我有段时间非常羡慕四郡主与六小姐,倒不是别的。就是她们能有三公子那样好的哥哥,三公子虽然也拿我当妹妹待,但我到底不是他真的妹妹……”
简虚白听到这儿,简直就是忍无可忍,冷笑出声,打断道:“你想要陆冠伦做你哥哥,那还不简单?亲哥哥没指望,不是还可以做情哥哥?!”
“……?!”宋宜笑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已被简虚白推开--他寒着脸站起身,整理了下被压皱的袍衫,眼角瞥见妻子不知所措的样子,越发心火上升,冷笑着道:“我道你今天做什么这么殷勤,合着心疼表妹不过是个幌子!你真正担心的是你那情哥哥受了委屈吧?!”
宋宜笑本来还想好好跟他讲的,闻言脸色瞬间铁青:“我要真想他做我情哥哥,还轮得到你娶我?!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这下好了,简虚白勃然大怒:“近水楼台先得月?!哈!区区一个王府公子,也敢跟我争!你试试看你就算叫他明媒正娶了,我想要你他保得住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宋宜笑愤然道,“我同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不过是早先很受他照顾……”
“照顾到你心里去了?”简虚白其实也知道妻子跟陆冠伦之间应无私情,一来陆冠伦的品行人尽皆知;二来宋宜笑又不是真的傻子,她要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儿,一准掩得结结实实,怎么可能主动在他面前提起?
但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这会就故意道,“不然做什么成了亲也念念不忘?!你对我这个结发之夫有没有这样心心念念过!”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真心想说的--他就是吃醋了!
可宋宜笑才给他下了“喜怒无常”的结论,这会也是火头上,怎么会认为事情这样简单?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简虚白,一字一句都宛如在冰里淬过,冷到沁入骨髓:“你既然怀疑我不忠,大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我保证马上就走!免得脏了你的府邸!”
这是当我死了?!
简虚白怒极反笑:“休书?”
他蓦然转身,将刚刚站起来的宋宜笑推得跌坐回榻上,弯腰俯身,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则抚上她的面颊。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宋宜笑光滑幼嫩的肌肤上流连片刻,最终停在她眼角,轻拨了下卷翘的睫毛,方微笑着道,“看你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敢跟我要休书?!”
宋宜笑想起他上回的“暴毙”之语,脸色阵红阵白,冷冷望着他不作声。
“不服?”简虚白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姿态亲密,笑容灿烂,眉宇之间的阴狠却浓烈宛如实质,“你不服有用么?我一句话,你以后都出不了这个府邸!想好吃好喝,当家作主,你以为离了我,还有过这样日子的指望?!”
他起了点身,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唇瓣柔软却冰凉,轻笑着道,“有道是事不过三,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跟了我,就别再有‘改嫁’这样的妄想!你若是聪明,就不要再让我提醒你第三次!”
简虚白神情极是可怕,语气却越发温柔,“你记住了么?嗯?为什么不说话?”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宋宜笑合上眼,眼角一滴清泪滑下,她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道,“你满意了么?”
简虚白含笑颔首:“乖!”
……他脸上的笑容在出门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正迎上来的纪粟暗吃一惊,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吞了下去,只行了个礼,就静静跟上了他。
主仆两个到了书房里,简虚白翻开公文批了几份之后,情绪总算稳定了些,纪粟才敢提醒:“公爷,明日还要上朝,您这伤,是不是……上点药?”
简虚白一怔,顺着他视线摸了把颈侧,心头隐约有了猜测,令纪粟找了面靶镜一照,果然是两行清晰的牙印,勉强按下去的怒火再次腾起--“砰”的一声,将靶镜直接砸到了地上,犹不解气,阴着脸半晌,对战战兢兢的纪粟吩咐:“从今日起,不许她再出门!”
纪粟知道这个“她”指宋宜笑,心头暗暗叫苦:“自从这位奶奶过门,公爷宠得跟什么似的。这会正在气头上,要给奶奶颜色看,我若不照办,公爷必不轻饶;若照办了,这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日后奶奶诉说起委屈来,公爷恐怕又要拖了我去顶罪!”
他想着自己伺候简虚白多年,尤其是在乌桓那几年,主仆好歹共苦过。可跟宋宜笑却只有主仆之名而无主仆之情,女子又普遍心胸狭窄些,还是不要得罪主母的好。
于是咬了咬牙,提醒道:“这个月十九是卓公子生辰,二十八是寿春伯夫人芳辰,奶奶才过门,若不亲自到的话,恐怕会惹议论。”
“那这两天例外!”简虚白冷着脸道,“其他日子叫她给我乖乖待在后院,哪里都不许去!”
“可是既然要贺生辰,总该备些礼吧?”纪粟委婉道,“再者,奴婢方才忘记说了:二十二是司空家二小姐嫁与梁王殿下的好日子,奶奶与司空家二小姐虽然没什么来往,可跟没了的司空大小姐却是闺中好友,司空家大小姐去了才没多久,司空二小姐又是代姐出阁,奶奶哪能不去捧个场?”
简虚白闻言想了一会,却冷笑出声道:“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见纪粟还想替宋宜笑说话,他不轻不重的搁下手里的一本公文,似笑非笑道,“你这么替她着想,索性我把你送给她好不好?”
“奴婢知罪!”纪粟吓得赶紧跪了下去。他虽然怕得罪宋宜笑,却知道简虚白的信任与倚重,才是他能在燕国公府安身立命的根基所在。这会听出简虚白动真怒了,哪敢再违逆他?
简虚白冷笑道:“下次再犯这样的糊涂,就收拾东西滚去后院听命吧!”见他唯唯应了,方哼道,“跪着做什么?没见我这茶已经凉了?”
看着纪粟连滚带爬去外间沏茶,他微微眯了眯眼,暗忖:“纪粟说得没错--司空家二小姐出阁,她怎么都要去捧场的。我偏偏就不放行,不怕她不来求我!”
简虚白给妻子挖坑时,宋宜笑正阴着脸吩咐:“摆饭吧!”
“可是……”方才简虚白下令清场,两人单独相处了好一会,下人们只道少年夫妇食髓知味,都避得远远的,所以基本没看到简虚白出门之后就沉了脸的那一幕。但这会已经是饭点了,简虚白竟去了书房,宋宜笑也没等待的意思,再笨的人也品出味来,这两人怕是掐上了。
锦熏因为是打小伺候宋宜笑的缘故,这会被公推出来说话,“公爷还没回来呢,要不要打发人去问一声?”
“他忙,让厨房给他留饭就是。”宋宜笑淡淡道,“我饿了,先把我那份摆上来!”
锦熏偷眼打量了下她神情,对同伴比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恭敬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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