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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以手指月（第1页）

夕阳落下海平面，层层的海浪掠过R市，被林立的建筑分割成无数细流。细流之上，一艘艘民用船只川流不息，白色的风帆在晚霞的映照下，被染成五颜六色，像一张张即兴创作的油画。

“你就是系统？这个循环空间的系统吗？”阿飞问道。

“额……难道还有别的空间吗？”少女反问，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显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

“真没想到……”

“没想到系统居然是一个人么？”阿飞的想法还未出口，就被少女先一步洞悉。“我说……谁规定系统就不能是一个人了？”

阿飞挠了挠头，觉得确实没有人这样规定，以前的漫画和电影里也曾有过这样的设定。阿飞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既然你是这里的系统，那这个奇怪的空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突然穿越到这里呢？”阿飞觉得，这两个问题还是有技术含量的，总不至于再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嘲讽了吧。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少女转过身来，突然伸出雪白的双臂，用稚嫩的双手夹住阿飞的头，脸向阿飞靠了过来。虽然她还只是个孩子，但这个举动多多少少还是让阿飞有些吃惊，甚至有点难为情。这时，两道紫色光束从少女的双瞳中迸射出来，精准地进入了阿飞的双眼。

阿飞短暂失去了知觉，少女开始通过光束向阿飞的大脑传送信息。大约3分钟过后，少女松开阿飞的头，光束消失了。又过了5分钟左右，阿飞渐渐恢复了意识。

“刚才，我已经将有关这个世界的影像资料压缩包发送到你大脑里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问题，相信在你认真看过这些资料后，便会得出答案。”少女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是，我只能向你发送一部分信息，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无能为力，剩下的部分你还没有权限去解锁，只有当你达到一定的层级时才有力量去解锁。”

“哈？那得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到达那种层级呢？”阿飞急切想知道，向前迈了两步。

“这个，也只能从你接收到的资料里去找。作为系统，我不能干扰你的任何判断。”少女说着，打开甲壳虫的车门，坐回驾驶位：“每一次我在你面前出现的时间有限，你还有什么要问赶紧问，我要走了。”

“嗯……”阿飞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要问的，抑或是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难以组织好语言：“好吧，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是一个人吗？”刚说出口，阿飞马上觉得这么问似乎容易引起歧义。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一般意义的人和作为系统的我来讲，其实都是天地化育而成的，是‘道’在这个世界中的一个投影。在这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空间里，我被投影成为了一个人形，所以现在的我的确可以称作是一个人。”

少女转过头，略显严肃地盯着阿飞说：“但是，这个扭曲的空间十分不稳定，它是动态的，每一个在它里面的‘变量’都会影响它的形态和周期，你就是一个‘变量’。”少女双手捂住胸口继续说道：“而我，会随着这个空间的变化，被投影成不同的形态。今天的我是这样，明天，我可能是一个中年大叔，也可能是一只鸟，或者是一棵树。”

少女见阿飞歪着头，眉头俨然皱成了八万。进一步解释道：“打一个比方吧，我用手指指向空中的月亮，”说着，少女指了指隧道外星空中的月亮。“我的手，只是你看到月亮的途径，而不是月亮本身，你如果只是注视着我的手，就无法看到月亮了。作为‘系统’的我，就是指向月亮的手指，你可以通过我找到你要的‘道’，找到了‘道’，也就找到了超越这个时空的途径。”说完，少女关上车门，驶上高速隧道，消失在阿飞的视野中。

晚霞已经隐退，深蓝色的夜幕中悬挂着一枚银币似的月亮，它的倒影被海浪细细揉碎，融化、沉入了静谧的深渊。阿飞琢磨着怎么才能打开少女传送给自己的资料包，可发现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痕迹。“如果是植入了记忆，为什么回忆不起来呢？”

阿飞闭上双眼，却忽然发现在黑色的背景上出现了类似系统交互界面的东西。睁开眼，界面就消失了。

“哦……原来是这么玩的啊，呵呵。”阿飞立刻觉得有一种进入AR游戏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找到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他闭上双眼，界面上的选项会根据他意识的选择而高亮显示，确认、返回、输入等操作也完全和他的思维保持一致。不一会儿，操作系统就被他玩的很溜了。“这简直比键盘鼠标的效率要高出10倍。不！如果能够用潜意识去控制的话，效率甚至可以高出100倍、甚至1000倍。”阿飞暗自惊叹。

系统的界面十分古老，和上个世纪的Windows系统十分类似。在它的“桌面”上显示着一个名为“历史”的压缩包，阿飞用意识将它解压缩后，桌面上出现一个同名的文件夹。阿飞犹豫了一下，他对里面储存着的东西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只好集中意识，将文件夹打开。

文件夹打开了。在那一瞬间，阿飞下意识地闭紧双眼，可忘记了现在的界面正是在闭眼状态下显示的。他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文件夹里密密麻麻排满了图标，左下角显示共有12800个文件。不过，除了靠前的15个文件外，其他文件图标的右下角标有一个锁头的标志。阿飞想了想少女说过的话，明白了打开那些文件是需要权限的，而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可以阅览的等级。

“无论如何，先从第一个开始吧。”阿飞集中意识，打开了第一个文件。

瞬间，一部纪录片式的视频资料被投影到阿飞的视网神经上，而声音部分则直接作用在阿飞的听觉神经上。阿飞开始闭着眼“观看”起了“莫比乌斯”空间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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