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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复仇战（第1页）

阴暗的森林并没有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是这些人在森林中的速度让伯德里和他的部下们喘不过气来。他们跑得实在太快了，就像传说中的木精灵一样，简直就是在林中跳舞。伯德里的人在这种速度下经常会撞上树干或者摔进藤蔓堆里，还有时候会滚落到各种各样高度的坡下。西格玛之子们不会，他们视错综复杂的植物为无物，依靠自己敏捷的身形穿越了许多险峻的地形。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或者说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人的气息的事情，就是他们一定会有人回身来扶起摔倒的其他人。

至于是为了战友而做还是为了能更快的完成任务而做，没有人能分得清。他们只会说“快点赶路”、“别拖慢队伍”、“站起来”一类冷冰冰的话语。伯德里的手枪骑兵们需要一边前进一边疗伤和进食。

在这样的高速之下，他们强行加快了穿越森林的进度，每天晚上伯德里等人都累得不想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去了解过这群战士。他仍然给出了他们是一群冷血无情的高效战斗机器的判断，以此，他也开始制定他面对卡扎克的战术计划。

他自知不可能在正面战斗中赢过卡扎克，就算他和那位大诵经师联手，或许也最多是战斗到平手。其余的士兵们还需要抵抗其他的敌人

野兽人是一群缺乏军纪的家伙，只要能拿下每支军队领头的兽王，其他野兽人几乎不在话下。

但问题就在这里，传奇兽王卡扎克的名号和战斗力让它们士气大振，因此在成功斩杀或者击溃以前，这支军队的的力量是强大无比的。

伯德里仍然无法找到适合西格玛之子的部署，与其说他不希望伤亡过大，不如说他完全没有让这些人承担伤亡的勇气。他不知道皇帝到底给了他多少权限，这支军队的高傲让他担心指挥失效。何况他知道，到最后还是应该自己来取下卡扎克的头颅，至少要自己给出最后一击。

年轻的帝国贵族，尤其是有参军志愿的那些，几乎都参与过小型的战斗，所以伯德里并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指挥官。

在森林中猎杀小群的野兽人，定期围猎一些危险的怪兽但那时都是有长辈带领，而且有着足够的人数优势的情况。如今伯德里带领的军队处于接局的劣势，况且现在缺乏情报，不知道对方已经进行了多少补给。

而且他在森林中也无法接收到自己人的情况，他只知道教会的军队距离战斗地点很近，可具体的抵达和汇合时间已经完全成了未知，一旦错估时间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危机。

难以知己，难以知彼，唯一有的是高昂的复仇热情。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军官该做的事情，太冲动了。

也许他们要孤军面对整支野兽人大军。

可没有别的办法，就算不斩杀卡扎克，也至少要阻止他的这支大军继续危害帝国。皇帝现在也面对着一样的困境，而他作为皇帝任命的指挥官，必须负起责任来。

伯德里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军队主官的压力。

漂亮话说得再多，走进真实的战场仍然是另一回事。

然而也无济于事了。

第三天的下午，正如赫姆加特被袭击的那个下午一样。

他们脱离了森林。

西格玛之子站在最前排组成了横阵，仍然保持着临战姿势。

走出森林的一刻，伯德里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喊杀声，他飞速跑到前排。

野兽人正在和某些人战斗，某些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常人的疯子们。

不穿盔甲，不戴头盔，也没有军队所拥有的旗帜与徽记。

铁钉，尖刺，枷锁，牢笼，手铐还有用尖锐物体在身上刻下的无数祷文与经书有些人还刺穿过自己的眼睛，切下了自己的耳朵，只依靠剩余的感觉与感官去寻找敌人。他们相信只要有西格玛指引他们，定能找到敌人的位置，定能切实地惩戒敌人。

他们蓬头垢面，衣服都不是完整的，很多人都不穿鞋子，几乎是赤裸着与野兽人在搏斗。现在满身鲜血和污泥，狂嚎着在和野兽人作战。

几乎使用的都是带着尖刺的钉头锤，狼牙棒那些武器都用锁链绑缚在自己的身躯上。

最可怕的应该是他们完全不在意伤痛，就算胳膊被砍掉了还有腿，没了腿也会爬行，甚至死死地咬在野兽人的身上。直到他们的生命彻底燃尽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会停止行动。

野兽人们有时甚至无法拔出切入这些狂热者身上的刀刃，而这一刻的脱手与迟疑就会给这些疯子创造战机。他们居然能在不顾防守的情况下取得肉搏战的优势，这是帝国步兵团不可能做到的。

自我的鲜血和邪祟的鲜血，混在一团。为踏入死地而欢欣雀跃，为能够死去而兴高采烈。这简直就是胡来，有理智的帝国将军们绝对不可能指挥这种战斗。

指挥他们的那位大诵经师也在其中浴血而战，野兽人的碎肉和血液已经裹住了他那身教会的全身护甲，他脑后的铁光晕现在也变得鲜红。而他手中的两把铁锤还散发着光辉，不停地从战场正中发出耀眼的闪光。

“我的身躯乃是神皇所赐，故我为神皇奋战至死。”

“他说，牺牲将带来救赎。我之肉，我之骨，我之血，将是神皇的道路。”

伯德里想到了西格玛教经中的这些狂热宣言，第一次感受到了神皇带来的阴暗与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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