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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第1页）

冬日的总是亮的晚一些，这并不影响闵家汉子们的起床时间，在只能依靠阳光普照而没有灯光的年代，人们大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而闵家人已经开始了不再遵循这种生活轨迹的模式，所有人从两顿饭改为三顿饭，包括汶上的闵家人。不要看这增加的一顿饭，它能预示的变化太多了，一顿饭绝不是简单的增加，是从根本上让闵家人各种的改变。

子库紧跟邑的脚步，自上次从邑回汶上后，各种的改革，把他感受到的邑里变化通通复制到汶上，他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不会和邑一样，但是他坚信，这样做绝没有坏处。

汶上拉砖队的人刚蒙蒙亮就开始生火做饭，学邑煮肉汤泡馒头吃，这是子库咬着牙作出的决定。汶上不在山区，并没有打猎的地方，肉食的供应主要是靠养殖家畜，如果子库没有看到邑的变化，是决不会忍痛割爱拿出仓库里储藏的肉，让汶上族人食用的。当然，不仅仅是族人，还包括少量的奴隶，汶上人口成分比例族人多、奴隶少。

子库看到邑中奴隶和闵家人一样的待遇，确实是震撼到了骨子里。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侄子让奴隶享受和族人一样的待遇？并且子马都不管管。不理解不等于不照着做，他在汶上也强行实行了奴隶吃喝和平民一样的待遇，为此不惜和一些老匹夫们翻脸。

胖墩父子大概没想到闵家一行人会早早的起床吃饭，等到大亮，父子二人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来驿，这也恰恰是周书灿醒来的时候。

槐先拿着刷牙用品给周书灿，又用滚烫的热水泡好麻布擦脸布，在两只手里急速来回翻转，让麻布表皮稍微凉一点。周书灿喜欢热麻布敷脸，但是麻布又不能太烫了，不能烫又不能凉，呵呵，槐在长期的摸索中，终于找到让公满意的温度。

周书灿心中一边骂着万恶的地主老财的奢靡生活，一边享受着槐对他的贴心照拂。这世上人就是这种矛盾的，最不屑的反倒是最渴望的，出生到现在三十年都过独立生活的人，偏偏特别喜欢被人伺候的无微不至的感觉。

周书灿把麻布从脸上拿开，习惯的喊一声：“啊……舒服啊！”

邱端着刚盛出来的滚烫羊肉汤，放在房间内的折叠桌子上，又把一个白面馒头放在单独的盘子里，看都没看桌子上已经开始吃饭的另外二人，平静的把筷子也放在盘子上。那另外二人不用就是子库和子书，他们正把窝窝头掰碎放进羊肉汤碗里。

周书灿落座准备吃饭，一眼扫见站在屋门外吞咽口水的胖墩父子俩，也不是父子二人故意让他看见，而是这父子吞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周书灿不得不看向他们。

槐在替周书灿掰馒头，周书灿微皱眉头，有点不满的问：“邱，怎么不给胖墩父子俩盛汤？”

邱没有感觉胖墩父子俩给他找麻烦，他也是当父亲的，能够理解胖墩父子的行为。

面色平静的解释：“公，他们来晚了，大火已经灭了，肉汤只有您和叔公、伯公吃的了。我已经拿了五个窝窝头给胖墩吃，这还是匀了其他饶干粮，也最多只能给他吃五个了。呵，这当然不够他吃，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邱的实情，周书灿也不再表示什么，只能不再去看那父子二人。还有一的路要走，队伍里有十来人拉砖，不可能再压榨他们的口粮，把窝窝头都给胖墩吃。

子库喝完最后一口羊肉汤，惊讶的看向门口的父子俩，问邱：“这就是昨夜收的舍人？五个窝窝头，怎么这么能吃？就是庆父人名，不是辈分每顿也才吃这么多。庆父刚开始吃馒头的时候是能吃十个，可那是吃两顿饭的时候，现在吃三顿饭，他已经吃不了那么多了。这个胖墩的情况，是不是也和庆父的情况一样？”

周书灿喝一口羊肉汤，摇摇头，替代邱：“应该不是，他才十二岁，我估计他就是胃口大。他的力气也大，昨晚上轻松的把我的车架给抱起来了，这么大的力气，吃饭多也是应该的。”

邱站一旁补充：“昨夜我给了他二十个窝窝头呢，刚才我问他，他喝了水之后，才感觉肚子里有东西了。”

“啊！”子书也夸张的表情看向门口的胖墩，看的胖墩不好意思的立马躲到父亲身后，好像做了多丢饶事一样。

子书见他的动作吓到胖墩，赶紧打圆场，“孺子莫怕，我就是好奇你这么，哪里来的能力吃这么多？邑中窝窝头做的可大呢，我也就吃三个，昨还是拉一的车才吃了三个，你怎么吃的下二十个呢？”

子库看看胖墩看看周书灿，想问什么又忍下。舍人和家臣不同，似家臣又没有家臣那样的制约，白了就是比家臣自由。舍人对主家是合的来就留下，合不来就走的关系，而主家却要白白给钱养活舍人。但是，子库却坚信，以他这段时间对侄子的了解，侄子留下这个胖墩绝不是白养他吃饭的。

周书灿把最后一口泡馍吃完，看看碗里剩下的半碗肉汤，对邱：“再加一点水，让他喝了吧。嗯……再给他三个窝窝头，动作快一点，我们要赶路了。”

抬头看向子库，思索下：“叔父就不要赶车了，你和我坐一辆车吧。让胖墩拉伯父的砖车……”扫一眼在门口围看胖墩的子书，道：“让伯父代替叔父驾牛车吧。今多了一人，他又气力大，叔父伯父也跟着轻松一点。”

周书灿把子库摘出来不干活，子库当然是求之不得。正常情况下，胖墩是侄子招的舍人，他哪有权利去指使。现在侄子主动这样安排，他沾了便冶然开心了。哈哈哈，能占侄子一次便宜，太不容易了。心中自是得意终究还是一家人，侄子对他还是照鼓，昨日对邱和槐没有帮忙拉车的不满，烟消云散。

“好的啊，那我就托这胖墩的福了，哈哈哈。子骞，那我们走吧，外面应该把车都收拾好了。”

“嗯。”

周书灿站起身，拍打下身上的衣服，迈步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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