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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英在身边一张躺椅上坐下,两手抱了头,瞅了她一眼,笑道:“你笑些什么?”秋云笑道:“我笑我心眼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桂英伸了个懒腰道:“我也不想打这个牌,身体倦得很,我要回去了。”秋云道:“明天来不来呢?明天晚上,我们来四圈,我两口子,你一个,再把小王找来。”桂英就摇摇头道:“我也没有那样要过牌瘾,昨天打不着,今天来就,今天打不着,明天又来就,难道我们家,就找不出三个打牌的人来吗?”秋云笑道:“不来就罢,我们也不短你这个人啦。”桂英身体实在是疲倦,也不愿和秋云多说,自回家去了。
一进家门,就听到田宝三的嗓音,和朱氏谈话。他道:“大婶,你这话有理,每天进一文,就少亏空一文,若是坐吃山空,凭你手下有多少钱,也是完。”桂英一想,准是田宝三又受了时鹤年之托,前来邀角组班来了。自己实在烦腻唱戏这一件事,有人提到这事,就有些生气。听到田宝三那些话,料着母亲已是和他一条心,便绷紧了脸子,走进堂里去。
田宝三早是站起身来,向她连作了两个揖,笑道:“白老板出门刚回来。”桂英道:“别叫我老板了,我现在又不唱戏,我讨厌这种称呼。”田宝三笑道:“得,不叫白老板,叫白大小姐得了。白小姐,你请坐一会儿,我们有话,和你谈一谈呢。”桂英道:“谈一谈就谈一谈,要什么紧,你让我换件衣服再来谈吧。”说着,很大方地,开着步子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不多一会,换了一件衣服出来,一面扣纽扣,一面坐着在田宝三对面的椅子上,笑着点了头道:“田三爷有什么话呢?就请你说吧。”
田宝三口衔了烟卷,斜靠了椅子背坐着的。听了这话,立刻将身体坐得端正起来,取下烟卷,用手指头弹了一弹烟灰,先向她笑了一笑。桂英微笑道:“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也知道,无非是要我上台再唱戏。可是……”田宝三笑着摇了一摇手道:“当然,不能照以前那样干。以前是太痛苦了,白天也唱,晚上也唱,中间还要四面八方去应酬人。”桂英道:“你还少说了两样呢。在馆子里要排戏念戏词,回家又要管家务。”田宝三笑道:“现在不是那么着办了,唱日戏,就不唱夜戏,唱夜戏,就不唱日戏,除非是礼拜六和礼拜这两天,怕要忙一点。再说,我们的本戏也不少了。也许整个月不用得排新戏。我们打算到天津去一趟,去天津的时候,由前台发包银,我也预定了个数目,是一千八百块钱,按日拿钱,准不打厘。”(打厘,即折扣拖欠之谓)桂英道:“真的?谁出那么大的价钱?”田宝三道:“这个你就放心,我不能撒谎。当着大婶儿的面,我田某人,多早撒过谎做事?”朱氏笑道:“田三爷,你干吗说这话?咱们都是吃戏饭的,谁不帮谁的忙呢?反正大家望大家好哇!您要不是为了我们,您今天还不来呢。”
桂英听母亲那话,竟是站在田宝三一条战线上,向自己说话,因微笑道:“我也不是个傻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真能拿一千八百块钱包银的话,我倒愿意再干两三个月。开销开销,总也落个一千两千的。”田宝三站起来一拍手道:“白老板,不是,白小姐你这不是想得很通吗?你在没有出阁以前唱一天戏,就可以挣一天钱,为什么不干?有你这一句话,大事全定,咱们这次改到东城吉庆先唱,明天我要去安排。”桂英道:“什么,你不说是上天津去唱吗?怎么又改了在北平唱了?”田宝三笑着用手搔了一搔头发,答道:“我的话,本来还没有和白小姐说清楚。我想,总得先在此地露一露,然而我们整个地往天津一挪,至多在这里也不过唱十天八天罢了。”
桂英鼻子一哼,冷笑道:“我就知道你那些话靠不住。什么上天津,什么包银一千八,我看全是假话。”田宝三站了起来,将眼睛睁得圆圆的,向她道:
“我说句实在话,真不能冤你,若冤你,我是白家的孩子。”朱氏站起来,向他道:“三爷!您别气急,我们姑娘,就是这个脾气,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着,将茶几上烟卷盒子拿在手上,抽出一根烟卷来,交给他道:“您抽烟,别忙,在我们这儿吃晚饭。”桂英看母亲那个样子,十分的拢络田宝三,似乎不免靠他发财的神气,因笑道:“田三爷,您还和我妈说什么好处来着?我妈真拢络你呀!”朱氏一听这话,不免脸上一红,就道:“你这孩子,说话真有些胡闹,你去唱戏,我能从中要什么好处?俗语说得好,在家不会迎宾客,出外方知少主人。田三爷来了,总是一个客,我能说不招待人家吗?”
田宝三见她娘儿俩抬起杠来,自己很是不好意思,便笑道:“大婶实在客气过分了,我又不是外人。您别张罗,我和白……小姐谈笑。”桂英笑道:“干脆,你还是叫我白老板吧。左一声小姐,右一声小姐,怪不顺口,我看你也叫得怪别扭的。”田宝三见她说话,老是这样开门见真山,也是不好对答,只得笑道:“您知道我不会说话,您包涵一点。”
桂英知道他够受窘的了,也不能再让他为难,便笑道:“这也道不上什么包涵不包涵,不过我为人口直,有话就说出来。咱们废话少说,不管你们在北平唱也好,到天津去唱也好,就是有一层,我要涨戏份,不打厘,有了这两个条件,我就唱着试上一试。还有一层,我不能订什么周年半载的合同,我要干就干两三个月,过了这个日期,我爱唱就唱,不唱呢,谁也不能勉强我。这两件事,你能答应吗?”田宝三手拍了胸道:“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就能代表前后台答应你。”桂英笑道:“好!那就得,你回家打赵老四门口过,叫他带胡琴来,明天我先吊一吊嗓子看。这些时候,我什么东西也吃,恐怕是把嗓子糟蹋了。”田宝三道:“行行,这个我准办到。”
朱氏听到她说要吊嗓子,连眉毛都笑着活动起来,连忙站起来插嘴道:“大福在家里,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让他把老四叫来,要不,就是我自己去跑一趟,也没有什么。”桂英皱了眉道:“我今天又不吊嗓子,忙什么呢?反正是让他明天来,今天晚上去找他,也不算迟。”田宝三插嘴道:“对了,对了,不忙着这一会儿。”朱氏正要姑娘合作的时候,虽是碰了姑娘一个钉子,也不便用话顶她,只好默然坐着。
田宝三心想,好容易把这位姑娘说好了,不要言三语四,说出了漏缝,又把事情闹决裂了,便起身告辞道:“好!咱们还是这样一言为定。我有点事,明天会吧。”说着,向母女拱拱手,走出门去。
朱氏自桂英上郑州去以后,已经知道她十分坚决不肯唱戏了。就是她由郑州回来,几次探听她的口气,她也是口气很紧,没有一点松动。今天她对于田宝三的话,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件事很有些奇怪,不过她说只唱两三个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两三个月以后,她还有什么打算吗?这也不必管她,只要她肯唱戏,以后的事,慢慢再说就是了。偷眼看看桂英的颜色,并不大好,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到了次晨十点钟,桂英不曾起来多久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了一声白老板,正是那赵老四的嗓音。桂英笑道:“嘿!你真来了,谁给你带的信?”
赵老四穿了件黑布夹袍子,歪戴一顶呢帽,口里斜衔了一支烟卷,手里提了一只蓝布胡琴袋,一溜歪斜地走到堂屋里来,一边连忙答应桂英道:“这几天,我正在着急,没有了闹儿,正找赵旺呢(土典故,出自旧剧《荷珠配》,即找饭碗之意,剧界人喜言之)。听说您又要露了,我又有希望了,所以一高兴,马上加鞭,就到辕门听点。”说着话在椅子上坐下,将胡琴挂在靠椅上。
桂英一掀帘子走出房门,赵老四立刻站起来弯着腰道:“白老板您好!”桂英笑道:“好什么?好了也不再上台了。”赵老四笑道:“话不能那么说,咱们是干哪行的,总得干哪行。咱们要好,得由唱戏上去找出路。咱们不唱戏,怎么也好不了,反正大银行的经理,不能让给咱们做。”桂英道:“真的吗?老四,你记着我的话。有一天我不唱戏了,你看好得了好不了?”赵老四心想:“你不在唱戏上面找好,你打算怎么着?”可是现在也不敢和她拌嘴,只得闷在心里。由胡琴袋里抽出胡琴来,架起大腿,将胡琴袋盖在膝盖上,胡琴放在大腿上,先调了调弦子,便笑着问桂英道:“今天您打算试试哪一段?”桂英道:“我听到一些消息,有人说我唱功不行了,我倒有点不服,你就跟我拉一段六月雪,看我是行不行?”赵老四心里可就想着,怎么她倒要唱这样的重头戏,一面笑道:“对了,唱功戏,咱们也得预备预备。”
朱氏听了桂英要吊嗓子,早是自己倒了一杯茶,亲自送到桂英的手上来。桂英接了茶杯,向窗户站定,就应着胡琴唱了起来。这六月雪的一大段二黄,音调是非常地凄楚苍凉,而且词句也多。桂英在台上向来以做白取胜,对于这样的唱功戏,向来不肯一试。她今天突然唱起这种戏来,气力可就有些不济,只唱到了一半,便有些吃力,但是她绝对不服这口气。在胡琴过门的时候,喝了一口茶,又接着唱下去。
但是嗓子这样东西,伶家叫做本钱,那是极有道理的,没有本钱,硬拼硬凑,决计是闹不好。所以桂英唱到三分之二时,简直唱不下去,便突然停住,将手向赵老四乱摇道:“得了得了,我不行,明天再唱吧。”赵老四停住了胡琴,笑道:“本来您开口,就试唱这样的重头戏,也不应该,您休息休息,不忙,回头咱们再来试个四句头。”桂英坐下来,那只空手托了拿茶杯的手,许久不做声。
赵老四知道她十分不高兴,放下胡琴不好,拉着胡琴也不好,手扶了琴把,只管望了她发愣。桂英道:“得了,戏饭吃不成了,我得另想我的办法。”朱氏拿了一盒烟卷出来,递给赵老四,他就趁此放下胡琴,接住一根烟卷。朱氏对桂英道:“你不忙,回头……”桂英也不等母亲将这话说完,便起身向屋子里走。朱氏知道她自己嫌唱得不如意,所以生气,这全是小孩子脾气,没有法子和她分证,只得由她去,坐在外面屋子里就和赵老四说闲话。
不相干的话,说了二十分钟之久,不见桂英出来,也听不到她在屋子里什么声音。朱氏口里说着话,耳朵正用力向屋子里听着。忽然啪啪地几声响,非常地紧脆,朱氏吓了一跳,连忙跑进屋子去一看,只见挂着的汪督办的那个大半身像,被她连镜框子一齐打碎,抛在地上。她眼睛红红地,手撑了床栏杆,托住了自己的头。朱氏道:“又犯了你那个倔脾气。”桂英道:“他害得我好苦。我要是不相信他的话,老那样唱着没有什么关系。先是说不唱戏,现在,又唱起来了。若是唱不红的话,我拿什么脸子去见人?”朱氏弯着腰待要将那相片拾起,桂英突然跳了起来,用脚在镜框上一顿乱踏,踏得那镜子上的玻璃,乒乓作响。朱氏向后退了一步,不觉呆了。桂英将镜框连踢了几脚,然后向床上一倒,伏在被上哭了起来。
朱氏对于她这种情形,大是不解,便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嗓子不好,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呀!”不料这几句话,说得桂英更是伤心,索性呜呜然放声大哭。赵老四在外面听了很是纳闷,难道唱六月雪会唱得她伤起心来了?要不然,她是怕嗓子坏了,戏唱不好。可是她根本就不唱这一路戏,嗓子能对付就行了,为什么这样发急呢?朱氏和赵老四,总算是和桂英最接近的人,可是对于桂英的心事,依然是猜不透。而桂英一肚苦水,无人能知,这就更不能止住自己的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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