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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不亡我（第1页）

万事通，干私家侦探之前是航空航天大学的一名本科生，在学校学的是航空自动化专业，爱好飞行，在航空学校学习过一段时间飞机架势，中间出了点意外，没有拿到飞行驾驶证。

万事通驾驶着飞机，飞行了十多分钟，高度爬行到平流层，飞机也平稳了，心情平静了一些，接着向东南方向飞行。

杨柳依忍受着脚踝的剧痛，死命抓住飞机上的座椅，慢慢感觉飞机平稳了，踉踉跄跄站起来，靠前排左边第一个座位坐下，系上安全带，庆幸自己命真好，这样居然都没有死。杨柳依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心里咒骂万事通这个扫把星，遇到他就没好事。杨柳依看了看自己的脚踝，青紫青紫的，肿胀的厉害。透着窗户向下看，地面上的灯光越来越稀疏。杨柳依突然想起身，问，驾驶室的万事通：“万事通，你要飞到哪里？”万事通淡淡回答：“逃命。”

杨柳依忍着剧痛，靠着椅子躺着，不知不觉失去了感觉，或许是睡着了吧。突然，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哎，那个傻女人，赶快醒醒。”杨柳依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万事通说：“飞机快没有油了，还有20分钟时间，赶快穿好救生衣，带好降落伞。”杨柳依诧异：“靠，不会这么刺激吧。难道要掉下去，死在这里了。”杨柳依赶快解开安全带，踉踉跄跄起身，找到救生衣，穿上，然后又去找降落伞。这个飞机很小，除驾驶室2个座位外，后面只有4个座位。杨柳依找遍了后面4个座位也没有找到降落伞，就跑去驾驶室，问万事通：“万事通，你见到我的降落伞了吗？”万事通说：“笨蛋，没看见我正开飞机吗？你自己去找。”杨柳依踉踉跄跄，重新找了一遍，然后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杨柳依陷入深深的绝望，心里想，这下真的完蛋了，完蛋了。

万事通看了下雷达，大概了解了飞机的位置，应该在江海市外海300公里处的海上。万事通告诉杨柳依：“穿好救生衣，系好安全带。”

时间一点点流逝，杨柳依看了下手表，凌晨5点钟，天微微亮，已经飞了五六个小时了。突然，杨柳依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剧烈的失重感，越来越厉害，然后失重感又慢慢变轻，窗外漆黑一片，紧接着一阵巨大的冲击波向着飞机袭来，并感觉到机身在剧烈的抖动，并发生咔咔咔的断裂的声音。突然，一阵巨大的拍击波击中杨柳依的头部，杨柳依瞬间失去知觉。

原来，当飞机的油快耗尽之际，万事通驾驶飞机，进行了紧急迫降，迫降的过程中，机身接触海水后发生断裂，段成了两截。万事通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并找到杨柳依，把杨柳依从下沉的机身中拉了出来。

天越来越亮，太阳也出来了，暖洋洋的照射在万事通和越来越的脑袋上，很暖很暖。但是海水是冰冷的，万事通时不时打着寒颤，拍打着杨柳依的脸，掐人中，统统都弄不醒杨柳依。万事通心里想，这个傻女人，怕不是死了吧。如果死了，就不管他了，反正也是死人了。万事通，把杨柳依丢开，自己要准备独自逃命去了。

就在万事通刚刚游了不到十米的样子，突然听到身后，哈欠的声音。万事通又赶快游向杨柳依。杨柳依挣扎着，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万事通一把抓住杨柳依，告诉她，不要乱动就不会下沉。杨柳依说：“你还没有死呢。这海水太难喝了。呛得我好难受。”万事通说道：“难受就对了，说明你还没有死。刚才我怎么抽你耳光，你都不醒，还以为你死了呢。”杨柳依说：“你才死了呢。”

两个人手拉手，在海上飘着，阳光越来越烈，虽然头顶暖洋洋的，但是下半身极冷，据说在海水中飘着，普通人活不过20个小时。

他们两个所处的海上，海平面还算平静，高过2米的浪不太多，否则，他们生还的概率太小了。不过，环顾四周，一眼望不到边，连个鸟毛都看不到。

杨柳依身体变得越来越冷，死命抱住万事通，尽量让自己更暖和一点，看着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水，心理慢慢走向了崩溃的边缘。万事通看着杨柳依绝望的眼神，突然亲在杨柳依的嘴唇上，然后问杨柳依：“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

头顶的阳光的热意，慢慢的褪去，颜色越来越淡。万事通也开始变得烦躁起来。杨柳依抓着万事通，亲吻他，告诉他：“有个美女陪着你一起死，你不会吃亏的。”万事通烦躁的脸色变得平静起来，又突然变成很激动很兴奋。杨柳依诧异的望着他，怕不是出现幻觉，回光返照了吧。万事通伸出手指指着日落的方向，说不出话来。杨柳依也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大眼睛看，杨柳依此时此刻的眼睛瞪得如两个大大的牛眼睛。看见了，杨柳依也看见了，这不是幻觉，高出海平面的地方，的确有漂浮的类似于船的东西。

杨柳依拉着他往小黑点的方向游过去，累了。就换万事通带自己一程。两个人交替着，带着对方前进。小黑点越来越大，慢慢地显示出轮廓，显示出全貌。那的确是一艏船。他们两个很兴奋，越来越有力气，船越来越大，直到能看到上面走动的人，紧接着看清楚上面的人的颜色，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

杨柳依接着和万事通向前进，刚开始的兴奋劲慢慢消失，感觉杨柳依无力，无论怎么游，还是距离那么远。杨柳依感觉浑身冰凉，手里拉着的万事通的手也没有了温度，看看万事通，也意识开始不清了。杨柳依看着船上的人，她感觉站在船头的那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在用眼睛看着自己，那人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杨柳依使劲游，想拼命呼喊，发现自己的嘴里很干燥，舌头和上颚粘在一起，无法动弹。此时此刻，一个巨浪拍打过来，杨柳依失去了意识。

杨柳依慢慢恢复了知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的节奏，身体也越来越暖和。杨柳依认为这一定是错觉，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哥哥死了，父母死了，喜欢的人变成了植物人，坐飞机掉进海里。听到吸溜胡噜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喝东西，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人：“头发凌乱，正端着一个碗大口大口往嘴里倒东西，接着拿出手指顺着碗内壁抿了一圈，然后把手指伸进嘴里转着圈舔着。”杨柳依看着那人说：“给我也留一口。”

那人放下碗，漏出脸部，满是黑灰，不过还能辨识出模样，原来他是万事通。万事通打了个嗝，指着杨柳依身旁的地方说：“你的在那里呢。”杨柳依顺着万事通手指的地方看：的确有一只碗，端起碗，杨柳依扬起脖子，一饮而尽，接着做起了和万事通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杨柳依看着万事通，突然感觉有点不雅，把自己嘴里的手指拿出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下。万事通感叹道：“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堂堂私家侦探万事通，居然落魄到这个地步。”杨柳依看着万事通，本来想说，我堂堂国科大研究生，不也是这样了吗？但是杨柳依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进去。

杨柳依突然觉得很困，想睡觉。正所谓饭饱神虚。万事通看到杨柳依想睡觉，赶快叫住：“别呀，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杨柳依这下来精神了，反问道：“万事通是你的真名吗？”杨柳依瞪着万事通说：“别打扰老娘睡觉。”万事通说：“我才懒得搭理你呢，我是怕你睡着了，就醒不过来。”杨柳依不屑的说道：“呿。你这是关心我吗？”万事通说：“才不是呢，我是怕你死了，没有人陪我聊天。”杨柳依说：“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什么狗屁神探。”万事通说：“呸。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魄到这个鬼样子吗？”两个人相互埋怨着。

两个人都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对方。万事通偷偷转过头，看着杨柳依生气的样子，胖是胖了点，但是觉得挺好看的。万事通抱怨着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欧阳那老家伙。”杨柳依虽然有点怀疑，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事通看她不信，接着说：“你让我去调查欧阳那家伙的信息，我查不到实质性的信息，就跑去他家里装窃听器，事情败露。谁知道，那老家伙怎么那么大能量，很快就查到了我，还调动了杀手来追杀我。”

杨柳依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万事通被欧阳查到并追杀；然后，也追杀自己。白荷通知自己逃跑，白荷是通过谁知道消息的？白荷通过他男朋友得到的消息，那他男朋友通过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一个警察大学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乱了乱了，太乱了。

万事通问道：“你怎么也在机场，是不是也被追杀，逃命呢？”杨柳依说：“是又怎么样？”万事通说：“杨柳依，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和经历，都和我说一遍，我也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咱们信息共享，这样才能找到追杀咱们的人。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柳依和万事通就你一句，我一句，交流相关的信息。万事通，反复推测了好几轮，一拍大腿，说道：“这下就清楚了。你父母的死肯定和欧阳有关系。咱们私底下调查欧阳，被发现了。欧阳利用情报局调查到我和你。然后派人追杀。白荷的男朋友，卫光远的父亲是国安部部长，卫光远肯定通过他那里得到了关于你的风声，然后通知白荷告诉你，并送你到机场。”杨柳依想想，感觉有点道理，但是欧阳教授，看起来不像坏人呀。万事通道：“坏人二字，又不会写在脸上。”杨柳依问：“那你怎么提前知道，有人追杀你呢？”万事通道：“我一个兄弟，也知道我私底下调查欧阳的事情，结果，死了。我感觉不对，就赶快跑呀。要跑肯定还要往国外跑。他们这些官员都是官官相卫，在国内肯定是跑不掉的。”

杨柳依对万事通有点信任感了，说道：“我叫杨柳依，是国科大的研究生。”万事通说：“我叫万事通，曾经是航空航天大学的学生，肄业。前几年，炒股炒币，把自己搞破产了，还欠了高利贷，后来干起来了私家侦探，发现这个是发财机会。”杨柳依说道：“怪不得你连飞机都会开，厉害呀。”

只顾着聊天，杨柳依都没有好好看自己这是在哪里呢，好奇地环顾四周，灯光昏暗，没有窗户，里面乱七八糟丢着各种杂物，阴冷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着鼻子。万事通看着杨柳依，说道：“看什么看，这是大船的船舱，咱们在底层的杂物房内呢，有个水手救了咱们，把咱们安置在这里，每天给咱们送饭吃。”

杂物房的门响了，门开了，外面也比较昏暗，走过来一个老年人，穿着比较旧的粗布衣服，提着一个小桶，拿着一个勺子，顺着锈迹斑斑的梯子走下来，看着杨柳依醒了，问道：“你醒了。”老年人满脸皱纹，脸色黑红，一看就知道是在海上风吹日晒的结果，动作还算敏捷。老年人拿起勺子，给万事通的碗里盛饭，哗哗的倒进去，然后又给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碗。随后没有说话，老年人蹑手蹑脚得走上梯子，开门，关门。万事通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杨柳依端起碗，仔细看里面的饭菜，原来碗里盛着的是清水，上面或漂浮着片状物，或悬浮着块状物，杂七杂八的颜色，应该是抹桌子的残羹。杨柳依一阵激烈的呕吐，低着头连续呕吐几声，平静下来，看着地面上，一点呕吐物都没有，原来杨柳依的胃里空空如也。万事通看着杨柳依呕吐的样子，说道：“你要是吃不下，把你那碗也给我，实在不行，你先喝下去，万一呕吐，就吐碗里，咱们不能浪费。”杨柳依听了更加呕吐不止，万事通真的恶心到自己了，居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万事通看着杨柳依说道：“就这点苦，你都受不了了。如果吃屎能活下去，我会毫不犹豫抢着吃。”杨柳依恶狠狠地看着万事通：“你混蛋，我要杀了你。”万事通略带嘲讽得说道：“你杀过人吗？给你刀子，你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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