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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县城见闻（第1页）

根据人们的介绍，临川城里有三大名老中医：一位是临川地区中医院的汪振华老医师，一位是县中医院的杨庚南老医师，一位是地区医院中医门诊的李道生老医师。三位老医师都已退休在家。三位医师一家住大横街，一家住珠市路，一家住清毕路中医院旁边。

艾书让母亲少走些路，自己先去访他们的住处，访好后再领母亲去看。但艾书其貌不扬，人们不知是好人坏人。一问老医师住处，无论你怎么称呼或爷爷、或奶奶、或叔叔、或婶婶，尽是白眼，个别问找老医师啥事，说看病，得到的回答：“你有什么大病，到医院去，人家退休了，不要去打扰。”

后来，艾书把母亲扶着去，问路顺利了。进龙门转了个拐巷，有人指了指杨老医师家。推开门后，一中年女子说，老人家不看病了。艾书陈述了是哪里人，母亲的病因、病况后，杨老说，“让他们进来。”杨老一边摸脉，一边说，“我本来不看病了。但现在年青人像你这样的少了，这么远带着病母进城看病，难得难得。”开处方时，叫人找来复写纸，他说一付两付药吃不好，我把处方复写一份给你们，那副效果好的，打上记号，以后拿着处方来找我，病人不来都好办。”最后叮嘱，“要想开点，开心了病就少复发。”

找到汪老医师家，听了来意后，汪老说：“了不起啊，年轻人。正好明天上午有人约诊，在中医诊室。上午清脉要准些。”按汪老吩咐，清晨去时，已有几人等候。他说：“虽分前来后到，但今天我先给100多里大路进城来的先看。要让大家年轻人都向这位年轻人学习，带老母亲看病，孝子啊，孝子啊。”开处方时，也复写两份，说法与杨老一样。

这李老医师，传说他是国民党军队的团级医官。子弹打在肉里，他几口药水喷去，子弹会慢慢地退出来。解放过来后，人民解放军很看重他。艾书扶母找到他家，说明来意，李老特别热情，夸赞了艾书一番后，给其母摸了脉，看到前面两位老医师的处方后，连赞“良方、良方。”他说：我开个《归脾汤》给你们，可照方买药，也可开成药，携带饮服都方便。又吩咐艾书：“年轻人，以后老人来不了，你来找我都可以。”他又说：“这种心气胃痛病，除了西医手术外，是很难根治的。给你们另一个单方，自己购药加工，既方便又少花钱。最关键的是一点气都不能怄。”两位老医师的药各服三付后，准备再复诊一次，多开药回家疗养。

随着“文革”的发展，夺权、反夺权、争权、议权、诽权、卫权的争论很激烈，省城牙4月11日产生的反对派“4、11”与执政派即扞红派斗争尖锐，逐渐波及地、县、区，两派先是文字斗：大标语、大字报，你写我糊、你糊我撕，游街示威，你去我来，大字报铺天盖地，口号声响彻云天。

艾书对城里不熟，怕惹祸事，晚上在旅店里不敢出门。8月26号，天未亮，临川街上人声喧哗，口号震天。艾书起来一看，街上五步一人，十步一岗，袖章上那个“文攻武卫兵团”字样鲜明，手执梭标或大刀，头戴藤条帽，一些房顶上站满了人。“兵团”队伍押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口含稻草，双手反剪捆绑着，胸前挂着“打倒四二派坏头头XXX。”“兵团”队伍高呼“坚决扞卫新生的红色政权！”“坚决支持省扞红派粉碎四一一”等口号。餐馆纷纷关门，旅店催客人快走。艾书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十分恐惧，他只得和头天进城看望母亲的姐夫把母亲送去寄托在离旅店不远的堂三姑家。“兵团”实施封城，没有车辆，艾书和姐夫决定步行回家，走了50里，才在白泥坝、一堂姐夫家得了甜酒煮糯米面坨吃。第二天深夜11点才走完这110里路，到达红林大姐家，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饭。

艾书计划安心休息几天，待事态平静，交通恢复后，再进城把母亲接回家。

隔日傍晚，红林小学的那两位女老师急匆匆进了大姐家们，连说“不好了、不好了！”艾书问他俩什么事。他俩争着说：“我们的组织被打成‘土四二’了，‘梅花’队被打成坏组织”，“两家驻中心校的办公室被抄，两家的队长被抓。打成坏头头。”“太无法无天了，他们不到10人的组织把我们上百人的组织打成‘保皇派’‘土四二’，头头还比他们队员多，竟然被打被砸，头头们也太无能了。”艾书激动地插嘴议论。“他们主要是把‘莺中’新红卫兵和‘莺小’的红小兵带起来，叫那些人打砸的。”艾书问：“砸的理由呢？”她们说：“说我们的斗区委走姿派不积极，没有组织斗过中心校的当权派。”艾书无可奈何：“算了，让他们革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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