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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安顿了顿，不相信地盯着江墨看：“你要是想鄙视我的智商和学了这么多年的ba就直说，不要这样伤我自尊，你学的是建筑不是金融和管理！”

“我小时候做的。初中，在设计部玩的时候听他们开会乱说的提议。”江墨叹口气，说，“我早忘了，没想到被我爸记了下来……他去世后，我在他的电脑里看到的。他点评说这个构想在那个时候还太过于急进，不过有可取之处，而且能让人眼前一亮。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提上江氏的日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江墨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宋临安太了解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我又仔细看了看，花了两个晚上改成这样。”江墨在美国的那些天几乎没有睡过什么觉，不仅仅是在操办江正邦的葬礼，更是在调查、在寻找能让江氏摆脱困境的法子。

“江墨，我要是你爸，看到你小小年纪天赋就能异禀成这样，一准也想要逼着你子承父业。”宋临安细看着那些材料，无不服气地说。

江墨早就明白这一点，也早就已经原谅父亲当时的固执，他几乎能想象到父亲在听到自己小小年纪说出那些提案的时候眼里的期许。那么多年的期待一朝被长大后的他打破，江正邦想要找回那个听话懂事、愿意顺着他希望方向行走的小江墨的心情，江墨已经能够理解。

“可还是有一点，资金问题。否则案子再好也是白瞎。”宋临安实事求是，道，“这么一大笔资金，我们弄不来。”

“你知不知道，在业内有一个叫做vcent的男人，他并不主营地产，是近几年才从娱乐产业拓展过来的。为人很低调，手段却干脆利落。”江墨开口凝眉道，却没有注意到宋临安在一刹那间陡然变色的脸，“我刚回国的时候，他曾派人来找过我谈合作的事宜……只是当时……”

“江墨！”宋临安突然扬声，将江墨的话生生截住，脸色发白，连唇都几乎再颤抖，“非他不可吗？”

江墨不知道是何故，宋临安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他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宋临安：“你怎么了？你认识他？vcent和你有什么不对付的么？”

宋临安下意识看了沙发上的梁辰一眼，低声道：“江墨。”

“嗯？”

宋临安望着他，慢慢说：“晓思已经和你公开在一起了，你有没有想过司家或许……”

如果这时候司家能和江氏站在同一阵线，未必不能度过这次难关。

“宋，我不会让晓思为难。”江墨微微皱眉，“司家……他们不主动提起，我不能用晓思来做筹码。何况，事情并不只是我和晓思在一起了这么简单。”

宋临安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靠在桌边兀自想了想，突然说：“那你，会让我为难吗。”

江墨微微眯眼，认真地转头看向宋临安，说：“你觉得呢。”

“vcent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企业家，他很怪，也很不按套路出牌，和他谈合作的胜算很大。在现在这个境况下，他确实是我们争取的最有力的方向。可是……”宋临安的声音低下去，却半天没有动静。

“怎样？”今天的宋临安实在太过奇怪，江墨打量着他，脑中极力地搜寻有关vcent和宋临安可能有交集的情况，却不得而知。

“如果真的是他。”宋临安终于抬起一些头，扯出一个看似不羁的笑容，说，“我希望，我去和他谈。或者，我辞职。”

“到底有什么事。宋，你这样很让人担心。”江墨看着宋临安，不能相信他这么一副要挟的样子，问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的，江墨。”宋临安突然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活得这么坦荡。”

“和梁辰有关？”江墨问。

“不，和我有关。”

江墨想起什么似的，手指扣在桌边，一时无言。

宋临安看着江墨，扬唇笑了笑：“我不让你为难。江墨，我辞职，咱们还是兄弟。”说罢，又冲着沙发道，“走吧，梁辰。早看出你在装睡了，怎么当的演员，怪不得要被开了。”

梁辰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局促地睁开眼瞪宋临安，却也没多说什么，跟江墨打了声招呼就随着宋临安离开了。

江墨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目色沉着。

如果真的要说，把那个男人和宋临安扯上关系，除非是在宋临安回到宋家之前……

江墨想着，他也是小时候听江正邦提过。那是他不过才上大学，宋临安在学校里简直是风流无边，虽然他还不认识宋临安，却早听说过他的大名。

宋家的那位公子，老宋不知道要怎么稀罕才好，所以他要什么要做什么都惯着他。这是江墨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宋临安的父亲年纪轻轻没留个后就得病身亡，宋老爷子悲痛欲绝之时听闻一个消息，便是自己可能有一个亲孙流落在外。

“你都听到了。”宋临安和梁辰坐在车里，他淡淡道。

“你之前说的，那个你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那位vcent？”梁辰小心地问。

“十六岁之前，你猜我一直生活在什么地方。”宋临安挑眉笑笑，没等梁辰回答，就说，“你说你最讨厌的，那几年的生活，哥哥我过了十六年。”

梁辰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能相信地望着宋临安。

“这事我谁也没告诉过，倒不是因为觉得耻辱。只是我们家老爷子把面子看得重……当然他把我看得更重，所以就算知道我是个妓|女生的孩子，只要是他们家的血脉，也照样对我百依百顺。”宋临安的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个故事给梁辰听，“我生在那种地方，不说多精于此道，好歹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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