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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分头行动（第1页）

暗室之内，烛火摇曳，被一阵穿堂的冷风撕扯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燕如烟的指尖轻轻压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三个地点——冷宫、古庙、秘密据点，三个红点像三滴凝固的血珠，触目惊心。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抵在唇边，那冰凉的触感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刺醒了她混沌的神经。

“只有七个时辰。”张清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摩挲着腰间软剑的蛇纹剑鞘，手指上戴着的青金石扳指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如果子时之前凑不齐解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小莲猛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案上重重一磕，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瓷片划破了她白皙的指尖，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她却恍若未觉，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冷宫是苏婉的地盘，您孤身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她指尖的血迹在羊皮卷上迅速洇开，模糊了城郊古庙的标记，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正因为那是她的地盘，才更有可能找到线索。”燕如烟用一根纤细的银针挑开被血迹染红的图纸，针尖精准地刺中了标记着冷宫的红点，“前几日太后咳血的时候，我在她宽大的袖口处闻到过雪魄草的味道。”她突然收针入袖，动作迅捷无比，紧接着，三根银针如同离弦之箭般钉入了窗棂，只听得外面传来几声重物坠地的闷响，显然是有人被击中了。

张清风反应极快，一脚踹开了暗门，只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半截断指还死死抓着淬了毒的弩箭。他抬脚碾碎了那截已经变得青紫的指骨，语气冰冷：“李玄璋的夜枭卫，来得可真够快的。”

三更的梆子敲响了第二遍，此时，小莲乘坐的马车已经悄无声息地驶出了西侧的角门。她蜷缩在装满了药材的麻袋之间，耳畔还回响着燕如烟最后对她的嘱咐：“见到供着青铜药王像的神龛，就往东南方向走七步，那里应该有你要找的东西。”马车突然急停，车帘外传来一阵刺耳的铁器相撞的铮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例行查验。”一个带刀侍卫粗暴地挑开了车帘，就在这一刹那，小莲袖中的金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震动。为首的侍卫眼神突然变得涣散，手中的火把直直地捅向了身旁同伴的面门。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小莲迅速滚出了车厢，她敏锐地嗅到了风中飘来的曼陀罗香——那是黑暗权贵驯养的杀手身上特有的标记，他们就像是暗夜里的幽灵，无声无息，却又致命无比。

张清风的身影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化作了一道流烟，快速而无声地移动着。秘密据点的青铜门环被铸造成了饕餮的模样，狰狞可怖。他往兽口中塞进了半枚虎符，只听得地底下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闷响，仿佛有什么古老的机关被启动了。穿过一条滴着尸水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祭坛出现在眼前，十三盏人皮灯笼突然同时亮了起来，惨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正中央那尊三头六臂的邪神像，显得格外诡异。

“以童男心血为引，七日成煞……”张清风默念着祭坛上用鲜血写成的咒文，剑锋突然转向身后，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三个身披黑袍的人呈品字形围了上来，他们裸露的胸口上都纹着一个诡异的逆五芒星——正是皇帝昏迷的那天夜里，出现在寝宫窗下的那个神秘印记。

冷宫的月亮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色，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燕如烟贴着褪色的游廊疾行，她手中的玉镯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像是在警告她危险的临近。拐角处传来一阵铁链拖地的声响，她迅速闪身躲进了一片荒草丛中，却猛地对上了一双溃烂的眼窝——那是一个被拴着铁镣的老太监，他正弯腰啃食着半只腐烂的老鼠，场面极其骇人。

“二十三年……终于……终于等到活人了……”老太监突然咧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他手腕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燕如烟正准备后退，却瞥见了他颈间挂着的那半块鎏金腰牌，上面雕刻的花纹与她父亲遗物上的暗记完全吻合，这让她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地砖突然毫无预兆地下陷。燕如烟在跌落的瞬间反手甩出银丝，想要缠住头顶的梁柱借力，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了苏婉贴身侍女得意的冷笑声：“娘娘早就料到你会来喂这些老鬼了。”紧接着，一阵淬了毒的箭雨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如同暴雨一般。燕如烟急忙挥舞银丝抵挡，但箭雨实在太过密集，银丝最终还是被割断，像凋零的蛛网一样飘落到了黑暗之中。

小莲手中的短刃狠狠地刺进了第四个杀手的肋骨之间，但由于用力过猛，短刃竟然卡在了骨头缝里，一时间拔不出来。她索性果断地放弃了兵器，摘下了发间的银簪，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对方耳后的死穴。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追兵，她且战且退，终于摸到了神龛后面的暗格——那里面放着一个琉璃瓶，瓶中装着碧绿色的药液，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着光芒，瓶子下面还压着半张画有凤纹的卖身契，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清风的软剑已经绞住了最后一个黑袍人的咽喉，他的声音冷酷如冰：“你们用邪术炼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剑锋擦过对方锁骨处的胎记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那枚月牙形的印记，与他失踪多年的胞弟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这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冷宫地窖的石壁上，正不断地渗出猩红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燕如烟紧紧攥着从老太监手里夺过来的那块玉珏，上面刻着的“永昌十七年”几个字正在慢慢融化成血水，诡异至极。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石板挪动的声响，一缕微弱的月光从缝隙中照射了进来，她抬头望去，正好看见苏婉那缀满了东珠的华丽裙摆拂过了洞口，一闪而逝。

“把前朝玉玺交出来。”苏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得意，她的护甲刮过了燕如烟染血的下颌，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否则，就看着你的小侍女被活活炼成尸傀吧。”她身后不远处的铁笼里，突然传来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声，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怪物正用十指死死地扒着栏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而它身上穿着的，正是小莲昨日穿的那件鹅黄色的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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