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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磨盘岭上的枪声180（第1页）

柳如飞把大枪架在巨石上，透过准星已瞄住九响枪的脑袋，他已目测过了，距离不超五百米，以他的枪法，只要扣动扳机，肯定一枪就揭开九响枪的天灵盖，但最后他却把枪口稍微下移，瞄准九响枪的左胸，只要枪响，子弹穿过九响枪的心脏，也足以把九响枪送回老家，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没有开枪，又把枪口移向九响枪的右胸，这回他没有再犹豫，果断开枪，就听“啪”的一声，子弹射出。

九响枪骑在马上，身子中枪，摇晃着，“卟嗵”栽落到马下，不过他有一点清醒的意识，知道遭到伏击，多年的胡子生活练就他有一番本能，顺势一滚，整个人掉在路边的沟里。

李青山等崽子们，听到枪响，先是惊愕，后忙勒住缰绳，马匹挤撞在一起，乱成一团，接连枪声响起，两个崽子中弹落马，李青山等崽子纷纷从马上跳下来，有的滚爬到沟里，有的以马身为依托，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更辨别不出来子弹从哪儿飞来的，掏出枪，胡乱地向四外射击。

九响枪在沟里，刚开始没意识到自己中枪，后来低头发现胸口有血涌出，且有剧痛袭来，他脑袋发晕，哼哼两声，很快昏死过去。九响枪贴身的崽子，叫小金豆，去年才被九响枪选到身边，他爬到九响枪身旁，看见九响枪浑身是血，吓得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李青山毕竟是炮头，还算沉着，寻看着，发现柳如飞所在方向，他连打了几枪，大喊道：

“打黑枪的在岭上那块大石后，往那大石头后给我打，打！”

崽子们听李青山的喊话，才找到方向，一齐向柳如飞隐藏的巨石开枪。

斜巴愣蹲在李青山旁边，独眼左右斜愣转动着，也不知他在寻找什么呢！

李青山骂道：“你他妈的瞅啥儿呢？还不搂火。”

斜巴愣说：“往哪儿打呀，人呢，我咋没看见人呢？”

李青山说：“你个瞎兔崽子，看不见那块大石头啊？人在那石头后呢！”

斜马愣怔道：“石头，那……那岭上石头多去了，哪块石头啊？”

李青山踹了斜巴愣一脚说：“哪块，你说哪块？往正面看。”

斜巴愣好不容易把他那只独眼校正准了，说：“你说的是那块石头啊？噢，我看见了，看见了。”

岭上，柳如飞趴在巨石后，沉着冷静，手持大枪，拉栓压弹，不紧不慢，一枪接着一枪射击，刚才在望远镜里，他就看见了李青山和斜巴愣，这两人在他的记忆里比九响枪还牢固、清晣。他的枪口也几次瞄准了这两人，但奇怪的是他都没把这两人击毙，就是对那些崽子，他都是将他们击伤，尽量不取其性命，为什么这么做，是心慈手软，还是另有目的，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岭下沟里，小金豆抱着九响枪，终于哭喊出来：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醒醒啊，大当家的……”

九响枪双目紧闭，没有反应。

李青山喊到小金豆子的哭喊，才想到九响枪中枪跌落马下，他连滚带爬来到九响枪身旁，问道：

“大当家的咋的啦？”

小金豆指了指九响枪胸前血渍，啜泣说：“大当家让飞子给咬了。”

李青山忙推摇九响枪几下，喊道：“大当家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可不能睡了。”

黑话：飞子是子弹，睡了就是死了。

斜巴愣也爬过来，俯在九响枪身边，独眼看不准，用手探试着九响枪的鼻息，好一会儿，惊喊道：

“大当家的没气了，大当家的睡过去了。”

崽子们听斜巴愣这么一喊，都忘了开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青山抬手搧了斜巴愣一个大嘴巴，骂道：“瞎兔崽子，你胡喊些啥儿？大当家的明明还有气呢，你敢说大当家的睡了，我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