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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卦上六（第2页）

倘若真如她所言，这仗还要断断续续打到明年去，未必自己这边撑得住。

万一提前把其他省的守军拉过来驻防，别的藩王趁机叛乱怎么办呢？

晏晚这几天简直就没完整睡过一觉，虽然皇上在偏殿给她批了个厢房供她打个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拎着她跟着一众谋臣商量大事小事。

浓茶喝了六壶之后，就好像不再管用了。

有时候晏晚直接靠着写着军机的信纸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大人们换了一批，结果还都带着一溜问题等着问她。

“你算的出来鞑靼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再来么？”

“他们大本营在哪？姑娘您给我比划下地方？”

“什么？他们真的只有一万精骑？！”

朱厚熜把一溜老臣们都安排过来，自己倒是放下心来好好睡了个觉。

八天一过，晏晚得空也溜了出去，抱着枕头就昏睡了过去，连皇帝又派人找上门来了都不知道。

李芳看着紧闭的厢门，颇有些为难的看着旁边的小婢女：“你家大人睡多久了？”

“回公公的话，六个时辰了，”小婢女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李芳的宫袍，低头道：“要不奴婢进去叫一声？”

一闻见烤鸭的味道，晏晚迷迷糊糊地就醒了。

饿。

特别饿。

她揉着眼睛披头散发的坐了起来，一眼就瞥见凝月把旁侧的小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肉汤鲜菜，香的让人想当即扑过去大朵快颐。

“晏大人，您醒啦？”凝月布好了筷子，脸上带着歉意道：“李公公等着带您回宫呢，奴婢跟您打包一下？”

合着做这么一大桌子饭，是特意来馋醒我的？

晏晚默默看了两秒丰盛的菜，咽了口口水道：“明明有能以一挡千的能将不用，找我一念经烧香的干什么？你就原话跟李公公这么学。”

“这不成吧，”凝月吓地往后缩了一步：“奴婢……奴婢说不出口啊。”

“别废话了。”晏晚抬手灌了口茶，麻利地两步上前接了碗筷，叼着烤兔腿给自己盛了碗三丝菌菇汤。

“那丫头……真这么说的？”朱厚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以一当千？能将？朕怎么不知道？”

李芳哪里敢顺着往下说，忙不迭低头道：“老奴听到的就这么些，想来……晏姑娘怕也饿坏了，顾不上体面。”

“叫严嵩过来，”朱厚熜皱眉道：“还有徐次辅，也唤他过来。”

徐阶听了皇上的话，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晏姑娘背后帮了一把，想必自家学生又悄咪咪跟她算计了一通，眼看着严嵩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缓缓道：“皇上莫非想……蒲鞭示辱，让杨慎将功折罪？陛下当真宽宏惜才，竟有如此海量！”

朱厚熜向来好面子又爱自打脸，听了他丢的这么一个台阶，跟着舒了口气，满意道：“听说，这老货还镇压了一方叛乱？”

“此话不假，”徐阶恭谨道：“臣等顾忌陛下琐思操劳，未曾上报，实在得罪。”

“这次，就不追究了，”朱厚熜一手托着腮帮子，回忆那个当年不苟言笑的教书先生的模样，缓缓道：“去吧，迎他回来，朕封他为兵部侍郎。”

心学一脉再聚的时候，多了个人。

晏晚瞅了眼张居正，惊讶道：“你也过来听徐大人讲课？”

张居正看了眼这厢房里大大小小的官，端正的行了个礼：“今日起，我也是王老先生的弟子了。”

朝中钻研心学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不相往来，毕竟谁都不曾公开讨论过这种学究。

但是徐阶作为高层官员，更是朝中枢纽人物，一手联络了上下各个信得过的官员，同他们一起时不时的讨论心学。

这事儿若是在书房之类的地方举行，那便是结党营私，是为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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