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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快走罢……恕我不能远送了。”
阿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愿你此去能得偿所愿,也盼你此后长平安,多喜乐。
四人的马蹄印记很快就被落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没有痕迹。闻人杀忍不住将马儿停下,回望了一眼平乐寺的位置,只见远处的苏葳蕤已经缩小成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久久都不曾消失。
见闻人杀神情怅然,溯越打马到他身边,轻轻劝道:“表哥,走罢!不要让葳蕤姐姐担心。”
闻人杀苦涩一笑,正准备继续前行,薛如是却勒马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动:“溯越,闻人兄,我恐怕也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如是,你这是?”徐无鬼急急看向薛如是。
薛如是垂下眼睑,自嘲一笑:“我此次再跟薛自在交手,才发现我跟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不知溯越你可知晓,薛家的武功跟游仙宫同出一脉,虽是同出一脉,可薛家只有剑法没有内功,所以薛家父子两个才想夺游仙心经来补全功法。”
溯越不解地看着她:“师父跟我说过,可这跟薛姐姐你不与我们同行又有什么关系?”
薛如是眼神一片渺渺,接着道:“两家的功法其实都是出自海外的一座仙岛,那岛屿的主人自号碧游真人,碧游神功就是两家的先祖流落仙岛时,从一面山壁上得到的。”
“仙岛只会让人在上面呆三日,三日一到,仙岛就会沉到海里。薛家的先祖脑子笨,只学会了剑法,而游仙宫的祖师记忆甚佳,用了三日将上面用钟鼎文所书的心法剑招全部硬记了下来。”
她话音才落,溯越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薛如是话中潜藏的打算:“薛姐姐,你莫是想去寻那仙岛?”
薛如是望着远处微微一笑,低声道:“据薛家先祖记载,那座仙岛其实不止一门功法,只是他们当时不曾深入而已。何况这些年来,我已经将钟鼎文全部学会了。”
听到此言,溯越哪能不知薛如是心意已定,再也无可转圜了,可是此一去寻不寻得到仙岛另说,这一路上面临的危险又何其多也,薛如是一个人能安然无恙地达到海边么?
徐无鬼听得心中焦灼不已,看了看闻人杀两个,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如是,若你要去寻那什么仙岛,那我……我陪你一起去。”
“闻人,对不住,这一次,我不能陪你去西域了。”
徐无鬼说出这句话后,只觉得这些日子压在心中的疑惑尽数散去,他就是舍不得薛如是受伤,就是舍不得……跟她分开。
书中所说的男女之情,魂牵梦萦,莫过如此了。
同行这么久,闻人杀和溯越其实已经看出了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劲,只是徐无鬼自己不曾挑破,他们作为局外人也不好说出来。
溯越他们都能看出来,薛如是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徐无鬼对自己的不同呢?可她还有母仇要报,根本无力回应徐无鬼的感情,更无心跟谁有情爱上的牵扯。
情爱皆是债,徐无鬼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不能耽误他。
似乎是察觉到薛如是即将说出口的拒绝,徐无鬼赶紧开口:“就算只是朋友,我也放心不下你。”
溯越也道:“薛姐姐,这一路上谁也不知道薛自在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你既然要为亡母报仇,就更该好好护住自己的性命才是。”
闻人杀跟着附和道:“徐兄的武功比起薛自在也不差,有他跟你一路,我和表妹也放心些。”
见他们都关心地看着自己,徐无鬼也一副害怕被抛下的模样,薛如是心中一软,胸口酸酸胀胀的。
能得此生死之交,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这几个月的一路同行,也是她一生中最安然的时光。
“好……”
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来,薛如是默默垂下眼去,不敢再看那一双满是炙热的眼眸。
“溯越妹妹,闻人兄,如是在此也只能道一声各自珍重了。”
心中虽有不舍,溯越却也知道她们都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强求。
因此,敛去心中伤感,只含笑对着薛、徐二人道:“保重!”
此刻的情形就好像她们在寒鸦渡分别的那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从此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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