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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军大衣和围巾（第2页）

“嘉福呀，你做的这两道菜，我16岁前在娘家吃过，是家里大厨做的，然后就再也没吃过。嗨！”黄爱芬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呀，妈妈家不但有厨师，还有保姆。”

“妈，我哥做的菜好吃不？咱俩给他打个分好不好？”王嘉玲道。

“好吃，好吃，真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香的一顿饭。”黄爱芬显得兴奋，道：“妈头一次吃嘉福正儿八经做的菜，万万没有想到，我儿子炒菜水平比一般厨师还要高！你们这样会料理生活，妈妈就放心了。如果我要打分呀，10分制我给打10分。”

“妈，你是不是太宠着我哥了，分打得太高了吧，得满分就没有进步空间了。哈哈！”王嘉玲一边笑，一边打着饱嗝，道：“要说呀，我哥这水平呀，的确是不错，但比起国宴大师嘛，还差那么一截，所以呀，我给哥打98分。”

“你那点保健费钱，一个月才6块左右，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又是鱼呀、鸡呀、米面油呀，这钱肯定不够呀！”黄爱芬问。

“妈，还有我头两天出差的补助费呢，每天补助8毛，来回挎了五天，共4块前。还有车票补助钱，坐硬座补助四分之一票面价，来回车补12块前。总共加起来有16块前，再加上保健费的6块，总计22块前。”王嘉福回答。

“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以后不要这么奢侈了，黑市场的物价多贵呀。居家过日子，如果总这么吃，一个月的工资没几天就吃光了。”黄爱芬道。

王嘉福道：“妈，你不用操心，以后我会让妈天天吃上这种标准的饭菜。”

“嘉玲，你到炕琴柜的下面那层，把左侧最上面的那个包给妈拿来。”黄爱芬吩咐。

黄嘉玲照办，拿出了一个用破旧得补了三四层补丁的棉布包皮（一块方布，用以包裹衣物、床单等）的包裹，递给母亲。屋里顿时散发出卫生球的味道。

黄爱芬小心翼翼解开包皮上的扣，里边赫然出现一条花围巾和一件军大衣。

“其实这两件东西呀，是妈准备给你们姊妹俩结婚时用的。但这几天，妈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了，就想让你们姊妹俩现在就穿上、用上。”黄爱芬继续说：“这条花围巾呐，是给嘉玲的。嘉玲，快拿上，戴一下看看好看不？”

王嘉玲接过花围巾，愣愣地杵在那里。

“这件军大衣，是给嘉福的。嘉福，穿上看看合身不。”

复杂的酸楚之感，塞满姊妹俩内心。

“妈，你珍藏的好东西都留着吧，别着急穿戴了。等我以后结婚的时候呀，让妈妈亲自给我戴上这条花围巾。”黄嘉玲道。

王嘉福清楚，母亲是在完成心愿。她想看着自己的儿女穿戴得漂漂亮亮的，那样她才心安。

后世的年轻人不知道一件军大衣的价值，这么说吧，它相当于2021年的一件裘皮大衣的价钱。

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在全国很多地区，当兵是年轻人仅次于考大学的出路，一身戎装也成为很多人的向往。尤其是在那个满街蓝灰色的年代，绿军装也是一种时尚。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穿着军大衣既时髦又保暖。许多年轻男性，用军大衣作为婚礼礼服。

远的不说，就说千合纺织厂1600多名职工，也仅有三两人拥有军大衣。

“妈让穿，咱俩就穿吧，别惹妈不高兴。只要妈开心，家就是暖的。”王嘉福对嘉玲说。

“呀，我哥说的话怎么像作诗似的，我哥的水平行呀，早怎么没发现呢？”王嘉玲道。

“切，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了，我下乡的时候写了不少诗，等有时间拿给你看。”王嘉福道。

……

“我这围巾是卡其面料的，太高档了吧！谢谢妈！”王嘉玲戴上彩色的小碎花围巾，喜欢得了不得：“妈，你快看，我戴着围巾漂亮不？”

黄爱芬笑盈盈地看着嘉玲。

上世纪70年代时，国内的纺织品多以纯棉布及混纺毛织为主，70年代末期出现了华达呢、卡其、涤纶面料。因纯棉布不结实，易磨损易撕裂，华达呢、卡其、涤纶等坚固，不易变形又方便染色、染花，所以后者较前者贵重，不像后世，纯棉物品受推崇。

王嘉玲将围巾系在脖子上，一会儿折成三角形、条形，把围巾的两头在胸前打蝴蝶结、盘花结、单结等，照镜子欣赏，又把围巾围在头上照镜子看。

“我妈可真会买东西，咱家有这么好的东西我咋从来不知道呢？”王嘉玲道。

“就你那任性脾气，要是知道了不早就张罗戴了，还能留到结婚时？”黄爱芬道。

“结什么婚，我妈说得多难听呀！我这辈子也不结婚，就守着妈过，照顾妈一辈子。”王嘉玲发嗲，道：“妈、哥，你们看我戴花围巾漂亮不？”

“真好，我女儿戴上围巾后，像个大家闺秀，文静、漂亮，气质非常好。人在衣服马在鞍呀！这围巾戴上之后，真提气。”黄爱芬道。

“妹妹真好看，像仙女一样漂亮。这围巾你戴最合适了，尊贵、大方，怎么看都是知识女性的范儿。”王嘉福又给嘉玲补一刀，道：“戴上了它，像新娘子一样漂亮！”

“去你的，你驴嘴里吐不出猪牙，你个乌鸦嘴！”王嘉玲骂道。“哥，你咋不穿军大衣呢？快穿上，让我和妈也看看。”

王嘉福慢慢腾腾将军大衣套在身上，扣上扣子。一位英姿飒爽的青年旋即出现，风光无限，派头十足。

“嗯嗯，不错，穿着正合身。怎么说呢，嘉福穿上这件军大衣，既像你的外公，又像你爸爸，简直是他们两个人的合体。真帅，真好！”黄爱芬笑道。

“呀！我哥像解放军战士，你别说，我哥穿上军大衣可利索多了，大帅哥，我平时怎么没注意到我哥长得这么帅呢！”王嘉玲也不忘回敬一句，道：“我哥呀，穿上这件军大衣，简直就是个新郎，金光闪闪呀！哈哈！”

“明天周一，你们俩都穿上新装束上班、上学。妈看到你们穿上新东西，真高兴！”说着，黄爱芬有些泪目。

“妈，你怎么又想不好的事了，不是跟你说了嘛，咱只是肝硬化，没什么大事的。”王嘉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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