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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念光有了意思喜气洋洋，于是在父母的催促下，在1903年的春天任辅臣与张含光结了婚。婚礼是在任家大院举行的，结婚那天来了许多人，亲朋好友举着鲜花前来贺喜。任家大院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欢笑，有了歌声，也有了鞭炮响彻云霄。新婚之夜，任辅臣与张含光共叙情肠，他们相互表示爱慕永久。这一夜，铁岭城上空银光闪耀，全城人都在为他们庆贺。

婚后的生活是甜蜜的，在那些日子里，任辅臣几乎不愿当班了，天天往家里跑，有事没事都要寻找借口回家看看。在那段岁月，任辅臣与张含光促膝谈心，共同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爱情，珍惜如火似蜜的时光。然而，日子有时并不是都有甜蜜，有兴高采烈的时侯，也有苦恼的时侯。由于任辅臣长期在外读书，他的思想比较开放，主张男女平等。可是任辅臣的母亲吴氏是一个封建主义的老太太，她经常做一些让全家人都不高兴的事。尤其是对儿媳妇张含光更是克刻百般刁难，从早到晚总要唠叨几句，以示自己封建家长的威严。起初对婆婆的唠叨张含光还能接受，孝敬公婆是她当儿媳妇的责任和义务，何况嫁给长期在外工作的任辅臣本身她就没有轻闲过，对家里所有的活计她都一手承担起来。谁知这样婆婆也不满意，从早到晚横挑鼻子竖挑眼，弄得张含光心里委屈，独自叹息，又不能发作。丈夫在外已经很忙碌了，而且他的忙碌都是为了关心别人的事情，她当儿媳妇的再苦再累也要一人承担。有一天夜里，任辅臣回来很晚，饭菜已凉，他随便吃了几口就休息了。为这，吴氏似乎抓到了借口吵闹不止，还说儿媳妇不照顾当丈夫的身体，让他吃凉饭，弄得张含光只好起来重新做饭。好些天过去，张含光心里都感到委屈，总觉得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来，似乎是她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又是一个夜晚，任辅臣从外边买回半斤熟肉，张含光马上要为婆婆送去，任辅臣说都这样晚了就不要送了，明天早上再送也不迟。谁知第二天早晨吴氏醒来看见熟肉马上发火训斥说儿媳妇嘴谗，不知孝敬公婆，并以偷嘴为由斥责儿媳妇，这事真的委屈了张含光真，她本想想解释几句，见任辅臣朝她摇晃脑袋含着泪水咽下了这杯苦酒。但心里委屈极了，找了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哭泣着，然后象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受了委屈她可以忍耐，甜甜蜜蜜的小日子由于婆媳不合出现了危机，任辅臣夹在中间有些难受。一面是他心爱的妻子，一面是他孝敬的母亲，谁对谁错都让他为难。说得好不是，说不得也不是，内忧外患使他担心有朝一日婆媳会大战一番，到时更不好收场。有一次，张含光不小心碰坏了新婚时佩戴的耳环，吴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严厉责备，话说得极其尖锐。性格倔犟的张含光再也受不了这种污辱，顶撞起吴氏几句，然后气得趴在床上不吃不喝，哭泣两天两夜。而吴氏还是不肯罢休，仍旧唠叨不止。看见这样的场面，任辅臣心里非常难受，他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吴氏大发雷霆，非逼儿子管教媳妇不可，如果不行就休了她。这样的事让任辅臣为难了，虽然他读书多，但自幼就尊敬父母，尽可能多尽一点孝心。现在面对母亲的无理要求，他陷入了思索，第一次没有听取母亲的意愿。他以自己的耐心和沉默来说服母亲，这时他已想好了，母亲是他的爱人，妻子也是他的伴侣，这两人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为了缓和婆媳之间的矛盾，任辅臣趁夜深人静时对妻子说：“西方讲男女平等，咱们中国很快也会这样，你们女子要自立就得硬朗起来，遇事要有自己的主张，别动不动就哭泣流眼泪。”张含光听了觉得有道理，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说：“我也要学习，我想和你一样去上学！”任辅臣兴奋地说：“好啊，你带头，为女子带个好头。如果姑娘们都象你一样能够学习文化，将来的中国会发生多么大的变化呀？”于是，在任辅臣的启发下，张含光不久也报名参加了平民劝学所，成为破除迷信破除封建主义观念的带头人之一。十几年后，她不仅成了任辅臣人生和革命道路上志同道合者，也是任辅臣真正的战友和妻子，在铁岭的革命史册上留下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十三、战火燃到风筝家园

连日来，任辅臣的心情非常低落，他几乎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地步。自古以来，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经常发生着各种战争，到了光绪29年（1904年），日俄这两个帝国主义的国家为了争夺霸权发动了争夺东北的战争，双方投入60多万军队和二千多门大炮，就在中国的土地上交战。在这场战争中，许多无辜的中国人被杀害，无数房间被烧毁，大批牲口和财物被掠夺。从旅顺到开原铁岭一带。纵横几千里，横尸枕藉，奸污妇女无数，哭声凄惨，吊孝四处可见，内忧外患苦难深重的中国人已陷入了极其危险的深渊中。恰巧在这水深火热之时，日本和沙俄这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领土上挑起了争夺殖民地的战争，经过一年多的战争，俄国战败，被迫签订了日俄朴茨茅斯条约。沙俄退回长春以北，把长春以南的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日本从沙俄手中夺取了中东铁路大连至长春段，同时开放了铁岭及十几个城市为商埠，把铁路两旁的大片山林和土地划为附属地，享受特权，肆意践踏中华民族的尊严。东北人民倍受战争之苦，而腐败的清朝政府竟然无耻地宣布中立，此举激怒了任辅臣。洋人凭什么在中国争夺土地？可是，在这场战争爆发以前，日本曾经警告清政府中国必须保持中立，卖国投降的清政府置国家主权和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竟敢无耻地宣布局外中立，划辽河以东为交战区，辽河以西为中立区。这样黑暗的现实进一步激发了任辅臣巨大的爱国心怀，更增大了他心中的救国救民的使命感，使他加深了对社会对民族对局势的思索和认识。这一阵子，战火不断燃烧，先是烧到长春和大连，后烧到东北，现在已经燃烧到了风筝的家园铁岭，任辅臣能不急切吗？隔窗相望，他似乎看出了战争的序幕，他内心如焚。眼看着美丽的风筝飞不起来，乌云遮住了天空，愁坏了这一带数千万的穷苦百姓，他们纷纷揭杆而起与沙俄和日本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展开斗争。这时，从小在一起玩耍的元举来找任辅臣，告诉他们自己就要到南昌市去了，任辅臣不知元举到南昌市干什么，但他知道元举的叔叔在南昌市军队里是一个团长，元举此去就是投身革命战争。任辅臣没有去，他想走另外一条路，恰巧这时小文从南昌市回来说那里的形势非常紧张，可能要打仗，任辅臣嘱咐元举小心些，这才与元举和小文分了手。

在铁岭，战火继续蔓延，沙俄兵士和日本武士展开较量，每天都有枪炮声。眼看人民涂炭，百姓遭秧，任辅臣内心非常痛苦。这时侯，他读了大量的书，以排泄他心中积蓄的郁闷。这时侯，他似乎长大了行多，许多青年朋友找他消遣都被他惋言谢绝了。妻子张含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次次做些好吃的饭菜，甚至把自己的公婆请到一起还是没有让任辅臣高兴起来。一向自以为很有主意的妻子也没有了主意，她每天望着任辅臣消瘦的脸庞忧心如焚，暗暗期待时来运转让她的一家人度过艰苦岁月。可是在这国破家亡的时节，在这外国人刮分中国的岁月，哪能有老百姓的好日子过？全国如此，东北如此，辽北更是如此。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因为任辅臣通晓俄语，被俄方强行抓去做通事，也就是翻译。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事决定他一生道路的事情，他被抓去不久，有一天下午，任辅臣在街头碰上两个俄国兵士正在抢夺中国农民的苫房草，那个农民不给，被两个俄国兵士用枪托打伤手腕，另外一个兵士端起刺刀向农民胸部刺去。目睹这种强盗行径，任辅臣气坏了，他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冲上去，与两个俄国兵士撕打起来。事出突然，两个俄国兵并无准备，加上任辅臣是经过警员散打训练，几下子就把两个俄国兵打翻在地，其中一个见势不好跳起来举起马刀凶狠地向他的头部砍来，任辅臣把在警员教练所学习到的本事全用上了，又用一个朋友教他的功夫躲避马刀。可是三躲两躲，俄国兵士脑羞成怒，举枪欲击。就在这紧急关头，突然被一个俄国军官吼住了，这位名叫瓦夏的俄国青年军官挥马赶到，就是这个人为任辅臣以后的革命道路奠定了基础，也是他为任辅臣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更是任辅臣革命生涯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之一，当时的瓦夏见任辅臣与人打架马上走上前询问，当他他问明原委后迅速替任辅臣解了围。那两个俄国兵士不服气，还想与任辅臣较量，但碍于青年军官的面子他们不得不做出让步，悻悻而去。原来瓦夏是当时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地下党员，他早就注意到了任辅臣，他觉得这个中国青年有一种进步的言行，如果团结好了将来也是一个很好的统战对象。当他看见两个俄国兵士要杀伤任辅臣时他飞马赶到，一脚踢飞了俄国兵士的马刀和长枪，紧接着就把任辅臣带到屋子里进行询问：“你是中国人为什么要与俄罗斯人打架？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罪吗？”此刻，与俄国人打了几年交道的任辅臣根本没把俄国人放在眼里，当他听到瓦夏问他为什么与俄国人打架时他气愤地说：“他们俩个打伤了中国的老百姓，打伤了我的铁岭老乡，我是这地区的警察打他们就是打我，打我能不自卫吗？”任辅臣这几句话说得瓦夏心服口服，可是他仍旧问着：“如果他们去打中国的戈必丹（当官的）你又会怎么样呢？你还会不会帮他们？”任辅臣斩钉截铁地说：“他们不会去打中国的戈必丹（当官的），中国若是没有这些无能的卖国的戈必丹（当官的）你们就来不了中国了，也根本打不了仗。就是这些当官的引狼入室出卖国家利益认贼作父才使中国陷入了苦难中……”

“对！你讲得太对了！你讲得太好了，不过我还要补充几句，要是俄国人进不来中国，中国的戈必丹也发不了那么大的横财。其实中国的戈必丹和俄国的戈必丹是一回事，俄国老百姓同中国老百姓一样都是不愿打仗的，是那些当官的老爷们和皇帝才这样做，如果要消灭侵略者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各国的老百姓团结起来，打倒腐朽的社会制度和卖国求荣的戈必丹，为天下劳苦大众翻身求解放共同奋斗！你说对吗？”这几句话象燃烧的火焰点燃了任辅臣这位中国青年胸中的一片燎原之火，他感到眼前这个俄罗斯军官与众不同。而这个俄罗斯军官瓦夏听了任辅臣的话后也是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赞颂地说着，此刻他非常信任这个中国青年，甚至有些中国人所说的那种相见恨晚。

“我能做什么呢？一个中国的小警官谁肯听我们的？你们这两个俄国兵士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任辅臣不无忧郁地说着，瓦夏见此便开导他说：“没有关系，别以为你是一个小警官，在这一带有了你这里的治安就有保障。象刚才这样的事你做得十分的好，是得民心的，如果中国老百姓都象你这样中国就大有希望。”瓦夏的一席话说在了任辅臣的心坎上，他忽然感到这个青年军官有一种让人无法说得清的吸引力，如星星之火，顷刻就可以燃烧起熊熊烈焰。任辅臣在瓦夏这里学到了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种东西，得到了社会民主党的思想启蒙，并且知道了这是一个为平民百姓谋利益的政党。他忽然想到如果这样的党在中国多出现几个该多好啊？从此，任辅臣跟随瓦夏开始接触无产阶级理论，在瓦夏的帮助下，又组织不少具有进步思想的俄罗斯军官，在他们的影响下任辅臣决心投身革命实践。这就是任辅臣成为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最初启蒙，他的成长不能不说是一种巧遇，然而这里面也是有着一种必然性，如果任辅臣不与俄罗斯人发生矛盾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人来帮助他，也许这就是机遇吧。

十四、秘密誓言

我以为，一个革命家的成长之路是艰难险阻的，如果没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引路任何人都不会如此顺利，在政治上任辅臣也不例外，他在革命化的路途上结识了一个苏维埃政治人物，这对任辅臣的进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认识了瓦夏后，任辅臣那种救民于水火中的思想更加迫切起来，几乎没有一天不思索这个问题。有空没空他都要到瓦夏那里寻求真理，寻找适合中国情况的道路，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旧中国的警察，有些问题一时没有抓住关键，而他自己却把这些最大的问题忽视了。光绪30年秋天，也是1905年下半年，刚刚有点进步意识的任辅臣忽然接到上峰命令，调他离铁岭去新民县警察署当副警事长（相当副署长）。这次调离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任辅臣的前程又有了依靠，他在这里结识了驻守在新民县的那些思想激进的青年军官，坏事是他刚刚有了一点进步思想又失去了一次机会，刚刚对自己的前途有了方向又换了地方。在去新民的路途中，任辅臣想了许多，他不仅担心那里的风土人情不适应自己，也担心那里的军阀势力会阻碍他的进步。国家处于多事之秋，政党林立，帮派横行，作为警察他能干什么？这时的任辅臣思想是活跃的，他早就听说驻守在新民陆军中有一批激进人士，所以他一到任马上通过关系结识驻守在新民陆军的一些思想激进的青年军官，同他们探讨一些孙中山的有关学说。当时孙中山在日本创立了同盟会，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政治主张和纲领，孙中山主张以革命手段彻底推翻封建帝制，还政于民，而且要铲除两千多年来的封建主义专制，建成民主共和国，这自然是顺乎天理合乎人情的千秋好事。但任辅臣却觉得少些什么，在他与青年军官接触中，他发现自己与这些人有共同的志向，那就是推翻清王朝建立自己的国家。这些青年军官通过与任辅臣接触，觉得他是一个意志坚定思想进步的青年警官，也是他们志同道合的理想朋友。于是，他们隔三差五就请任辅臣赴宴，这伙青年聚集在一起无所不谈，进一步启发了任辅臣对社会的深刻认识，同时他也通过瓦夏传达一些俄国情况。

在新民，让任辅臣最为头疼的事是剿匪，这里有一股土匪武装，俗话说就是胡子，这群匪徒依赖手里有枪为非做歹，闹得人心惶惶。为了社会治安，任辅臣来后积极主张铲除这股恶势力，可是这股土匪神出鬼没经常换地方，即使派兵清剿也是无济于事。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土匪为非做歹，任辅臣决定自己化装侦察，他一面布置警员埋伏，蹲坑守侯，一面派人寻找土匪，终于在一天下午把土匪堵在了一家客栈。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在当地群众配合下，成功地擒获了这股土匪，尤其是对于那个匪首可以说是历尽艰辛终于抓住了他们。任辅臣以为抓住了匪首这地方从此可以太平无事了，然而他想得太天真了，就在这关键时侯，匪首忽然买通了军队里面头面人物收编了这支胡子队伍。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伙土匪进了部队后更加为非做歹，而且没有人再敢管他们，可以说他们是嚣张极度，给社会带来极大危险。面对这样的一种局面，许多百姓对军队不信任，为此任辅臣也是有些看法，与这些军官论理，结果是不欢而散。任辅臣和一些进步军官交流了看法，谈了自己的意见，军官们同情、气愤、也无奈。因为在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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