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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听有风吹过（第2页）

而在他们的周围还有许多猎犬汪汪叫着在雪里穿行，俨然是把夏林他们当熊在找。

“你还有点犹豫。”九江郡守哈哈一笑：“你还是会恨，因为你觉得五十两买不来你的读书人的傲骨。”“是挺香。”九江郡守咂摸了一下嘴：“要是有口酒那就太好了。”

夏林甚至都没抬眼看他一眼，只是垂下眼皮：“三日，你让我在这等了三日。若是换成他人，你寻得的只是一具尸体。说吧，是谁想让我死。”

“莫要说夏大人骂我，便是叫我当狗，我也是心甘情愿。骨气，骨气那是显露在外人面前的，自家人面前要什么骨气。”

“拿上银子，滚出去。”夏林说完沉默了一阵：“不对，这是你的衙门。我走，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事，你这个守备别他妈干了。”

“闭嘴，吃耗子。”

“可是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为什么您可是上官却要吃下官的气？”

“那不然也当不成你师父，吃吧，这耗子下次我回去也逮一些，着实有些滋味。”

“郡守大人，您这也太卑微了吧，夏道生这脾气太臭了，目无上官啊。”

“值……太值了。”

“诶！小子你开窍了呀。”九江守备哈哈一笑：“这五十万两我拿出去请人买料，变相的将钱拨给了民间，民生起来了，政绩起来了，声誉起来了，还多了一条上山的路，将来文人骚客来赏雪观景又是一大笔收入。你说夏大人是不是那嘴毒心软的活菩萨？”

那第一个过来寻夏林的年轻人满心的屈辱，坐在荒山雪地里啃起了一只烤田鼠。

“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有奶的才是娘。就这么跟你说吧，哪日你手头上没钱了，但眼看着年底要过年了，娘子在家中埋怨你，女儿在床榻上饿的嗷嗷哭，这会儿你去隔壁打算开口借个五两银子过年。”

“他图什么啊……”

“嗯。”“然后隔壁家的婶子给了你五十两，但骂骂咧咧的把你从头到脚给痛骂了一遍，还叫你个读书人给她打了洗脚水。你恨不恨她？”

九江郡守一拍手，吃了口耗子肉：“你看，事情就是如此了。几年前我还是彭泽县令时，彭泽县需兴修水利应对陛下南巡，库里是真的一两银子都拿不出了，于是我绞尽脑汁厚着脸皮去问夏大人要，打算狮子大开口要个十八万两，他劈头盖脸的数落了我一顿，然后批了三十万两给我。”

“大人……跟我回去吧。”

“嗯。”

“是吧。这明摆着就是未来的主官，封疆大吏一般的人物，你被他骂两句怎的？还心生不忿是吧，不骂你你才难受呢。”

夏林下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九江守备衙门从上到下给骂了一遍，包括这吃耗子吃上瘾的守备大人，那是从上到下挨个儿训，像是训儿子。

“嗯？还挺香。”

“小子。”九江郡守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谋财者短视，谋名者偏安，唯那谋天下者方可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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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新君登基之后，郭大人肯定也要退下来了，可江南道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

“啊？这……可他自己还是个县令。”

“最后银子花了十三万两，富余了十七万两。我拿去还他，他当众说我没一点出息，活该一辈子吃老本只能当个县令，他说让我把这些银子当成本金入股九江船厂，彭泽县占一成股。这几年九江船厂给咱们赚了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拿去赈了灾修了路建了桥，还多出一部分能让我高升九江郡守。现在他骂我两句，我跟他较什么真呢。”

“为何是俱损啊师父。”

九江郡守轻笑一声：“人生来自利，所以一荣俱荣何其简单，但天道枯荣交替，花无百日好啊，少年郎。人总有起落，你潮起时与人俱荣，潮落时他人便割了这块肉来保身。但你潮起时俱损，潮落时他们无肉可割只能保你，官场可不比战场轻松，输的人一样丢命。”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这般就是俱损之术。”

“钱是他的，路是他的，名是他的，我只是跟在后头捡漏，这便是一荣俱荣。钱是他的，路是我的，名是我的，政绩也是我的。我是因他升迁，我是因他成名，那我便是他的人，这便是一损俱损。”九江守备呵呵笑道：“小伍啊，舍得之术乃是大学问。这官场讲究一个让与夺，进退之中方显巧思，你还是个新科的举子，路途还长着呢，好生学着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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