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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1941。1。5。南瓜店。

惨烈的南瓜店阻击战于今日打响了，一大早，日军第3、13师团不待中路的39师团到达，以“先入宜城者为王”的骄横气焰，抢先向中国守军阵地发起了进攻。东西长25公里、南北宽15公里的南瓜店地区的国民党守军第11集团军、第55军74、45、29师构筑了多道环行防御工事体系，设置了浅近纵深交叉火力网以及地雷阵、防坦克壕沟等。并有张自忠的第33集团军作为总预备队配置于二线阵地。74师的3个团呈梯次布防于南瓜店南面阵地，29师在北面，45师居中。战斗相继在南、北两面打响。日军第3师团师团长山胁正隆武断地认为，只要一次冲锋便能冲跨中国军队的防御体系，他在不与北面的第13师团取得联系协同配合进攻的情况下，就以步兵第5、29旅团各一个联队，在野战炮兵第3联队6门96式105榴弹炮、10门99式山炮的掩护下首先向74师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日军的炮击停止后，郭猛子抬头抖去头上的泥土在用力吐去嘴里和着泥土的唾沫后，透过渐散的硝烟他看见阵地的前方滚起一片“黄尘”。（日军的土黄色军服）“妈的，鬼子上来了，弟兄们，准备战斗。”随着郭猛子的喊声，连部通讯员崔三喜掏出小喇叭急促的吹出三长一短的号音。“不一会，各种枪械拉栓上膛的声音在战壕里响成一片。马小辫默默的看着逐渐靠近阵地的鬼子，双手机械的把面前的一颗颗手榴弹拧开后盖抖出拉火弦。双手把持着‘马克沁’重机枪的安国忠回头瞥见他紧张的样子，便安慰他说：“小子，别紧张，我第一次上战场那会也是差点吓湿裤子，多闻几次硝烟味就好了。一会，瞅准了把手榴弹往鬼子的人堆里砸，可别忘了拉弦记住了吗？”

小辫冲老安点了点头后，手里的手榴弹攥的更紧了，这时，鬼子距阵地100米时，郭猛子高声喊“打”后，率先扣压下了手中ZB26型捷克式轻机枪的扳机。紧跟着安国忠的重机枪也打响了，全连所有的长短枪都打响了，小辫也把身边的手榴弹拉着弦，一个接一个的砸进了鬼子人堆中……

第二十九章。宜昌会战之血肉长城

第二十九章

宜昌会战之血肉长城

1941。1。6。南瓜店。

拂晓，浓浊的血腥气和火药味代替了早晨清新的空气。55军74师92团3营6连的阵地上，此时静谧无声。几经鏖战疲惫不堪的6连官兵们三三俩俩地抱枪斜靠在战壕壁上闭眼小寐着，连长郭猛子手端一架30式日制望远镜了望着阵地前沿。这件战利品是昨日缴自一日军少佐军官的，“连长，小鬼子昨晚点灯放炮的折腾了一宿，现在咋没动静了？”趴在郭猛子身边的二排长冉德明小声问着他。“德明，小鬼子昨天吃了自负的亏，今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估摸着天一大亮后他们一定会发动更为疯狂的进攻。你去告诉弟兄们别睡了，都起来抓紧时间整修工事，准备迎接恶战……”

同样是这个拂晓，在距中国守军74师防御阵地2公里外的齐村，日军第3师团用帐篷搭就的临时指挥部内山胁正隆正于第13师团师团长田中静一商讨着天亮时的协同进攻计划。“山胁君，等天一亮，我们集中两个师团装甲战车大队的坦克，从南面突破中国军队的阵地，北面只用少量的部队做牵制性的攻击，你看怎样？”“光是这些还不够，我们还要电请中国派遣军司令部，从武汉派飞机支援我们才为妥善。”山胁正隆说完后，田中静一并没有马上表态，他仍是脸带愁云的盯视着地图。“田中君，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事吗？”“我在考虑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中国军队情势危亡时，德国人会不会施以援手……”

宜城，第11集团军指挥部内我与林思远彻夜未眠，执灯俯案对着地图苦思破敌良策。“思远兄，按照重庆军委会新的作战命令，我认为不应消极地等待日军漏出空子让我们钻，在正面防御的同时而应已一部积极行动，争取先机，袭扰日军后方，乘日军第39师团尚在大洪山中跋涉，以小部队牵制、破坏、迟滞它西进的步伐。同时调集主力于汉水右岸以东至大洪山出山口一带设伏，乘其疲惫而疏虞防备时先吃掉它。”“高。”林思远猛击一掌于桌上失声叫道：“我马上请陈司令长官过来商议这个作战计划，（陈诚）并立即上报蒋委员长和李司令长官。”“别着急，思远兄。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关键还在于南瓜店的阵地要坚决地守住。”“将军，您说的一点不错，此次战役的成败就看南瓜店的55军能否坚持5天以上，这样，我去南瓜店督战，您留在宜城坐镇全局。”“哎，您是第11集团军的司令官，我岂可喧宾夺主。还是您留在这里指挥，我去南瓜店一线阵地转转。另外，我把双鹰部队留一个小队给您，具体让他们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将军……”“好啦，别争了。就这么定了。说不定，我此去比您有用……”

上午8时许，日军第3、13师团集中所辖的两个炮兵联队的全部火炮，与木更津航空队第三俯冲轰炸机大队2、3中队的12架爱知99式俯冲轰炸机轮番对74师各防御阵地展开了狂轰滥炸，日军进攻前的火力准备时间长达30分钟。上午8点31分，在74师师指挥所的掩蔽部内，55军军长曹福林正向我汇报着昨日的战况。“坦克。”在掩蔽部观察口手持望远镜观察战场情况的74师师长李益智，指着观察口外硝烟弥漫的战场高声叫道。我与曹福林闻声趋步至观察口举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往李益智指出的方向看去，可目镜中除翻滚升腾着的滚滚硝烟外，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听到从硝烟里传来我十分熟悉的坦克发动机和履带碾压地面的轧轧声。

我正想调整目镜倍数的时候，从硝烟中驶出来18辆日制97型奇哈式中型坦克。这种全重15。3吨中型坦克，是日本于1937年自行开发研制，1938年装备部队，是二战时期日本陆军最重要的主战坦克。该型坦克装一门短管57毫米坦克炮，两挺7。7毫米机枪，最高行驶速度每小时38公里，越障（沟）能力2。5米，装一台ZAULA型直喷式柴油发动机，引擎输出功率170马力，装甲厚度25毫米，（这种厚度的装甲，德制Pak36型37毫米反坦克炮，能轻而易举的击穿它。）车长5。55米，宽3。21米，高1。80米，乘员4人。在二战中日军的坦克和战术被视为“老古董。”究其原因一是日本薄弱的坦克制造工业基础和科技水平，无力开发研制出适应时代和战场需要先进的坦克装甲车辆。另外，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日本军方高层根本没有意识到，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和地位。其落后的战略战术基本处于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水平，在坦克设计思想上也不能同二战中的苏、德、英、美四国相提并论。

现在日军投入了装甲部队对中国守军阵地进行攻击，虽然97式坦克在我眼里只是一堆垃圾，但对于缺乏有效反坦克火器和训练的国民党守军来说，（由于新式整军计划未谈妥以及蒋介石对四国军事盟约摸棱两可的态度，希特勒下令首批援华军火物资暂缓交割，其中就有60门Pak36型37毫米反坦克炮和配属的弹药。）

弄不好，日军能凭借这些“玩意”突破他们的阵地。“曹军长，马上组织部队想办法先把日军的‘乌龟壳’敲掉。”“将军，您请放宽心，日军的这些‘玩意’对我们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我们早就针对日军可能使用坦克的这一情况按老办法在各连组织了‘反坦克敢死队’。这次定让小鬼子的‘王八壳子’有来无回……”

6连的战壕里，郭猛子看见日军坦克后回头大叫道：“敢死队准备。”随着郭猛子的喊声23名敢死队员在一排长杨全全的带领下，浑身挂满了手榴弹臂弯里夹着炸药包，在郭猛子面前迅速列队。“弟兄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按预先的安排把鬼子的坦克给我一辆辆的敲掉。”“是。”敢死队员们气吞山河的答道，虽然知道执行这种自杀式反坦克任务的生还几率几乎为零，但官兵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胆怯的神色。连长郭猛子与他们一一握手，每个人他都用力的紧握一下，他要把这些年轻士兵的容貌牢牢的记在脑子里。轮到杨全全了。这位26岁的山东小伙子露着两颗虎牙嘿嘿笑道：“连长，等将来抗战胜利了，别忘了在纪念碑上给俺留个名。”

郭猛子听后，一把揽过杨全全的肩头紧紧相拥眼角闪动着泪花。正当郭猛子要下令“出击”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嗓音顺着战壕由远及近地传来，“连长，等等我。”待至近前大伙一看全愣住了，马小辫双手各提溜着一捆12颗的集束手榴弹，对郭猛子说道：“连长，请您批准我参加敢死队。”“不行。”郭猛子语气坚决的拒绝了小辫的请求。“我就是要去。”马小辫急了，“你敢。”郭猛子也急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磨牙，老蔫，把他给我带走。记住，可千万要看好他。”“是，连长……”此时，日军第3、13师团第9、12、装甲战车大队的18辆97式中型坦克，（两个大队共有26辆）排着T字阵形卷起漫天的尘土在步兵的伴随下，直向74师92团各连阵地的结合部冲来。“反坦克敢死队消灭敌坦克。迫击炮和机枪排阻止日军步兵，打。”看见6辆97式接近本连阵地后，郭猛子对6连的‘反坦克敢死队’下达了出击命令……

杨全全带领第一小组的3名敢死队员跃出战壕向日军坦克迂回接近，一辆车体炮塔的无线电天线上插着蓝色三角指挥旗，车身编号为陆甲S1301201的97式坦克里，13师团第12装甲战车大队11中队中队长，内山英太郎大尉正通过车长潜望镜观察着车外的情况，“山本君，我们已接近中国军队阵地，停车打掉他们的机枪火力点。”“嗨。”驾驶员山本三男少尉左脚踩下刹车踏板，右脚松开油门，双手用力拉回驾驶杆制动，97式缓缓停住了。“赤鹿君，准备射击。”“嗨。”炮长赤鹿里宪中尉闻令做好了射击准备，“正前方‘马克沁’重机枪火力点一处，距离323、装填榴弹。”‘哗嚓、哐啷’装填手兼无线电员青木成一下士，从弹药架上取下一枚57毫米榴霰弹利索地装填进炮膛后，大声报告道：“榴弹好。”

“预备……”“轰。”猛烈的爆炸声中陆甲S1301201九七式坦克的车体内‘呼’的一下燃起了大火，毫无思想准备的车组乘员即被火焰吞没了，他们连反应逃生的时间都没有。车外5米处伏卧于地的陶三河满意地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刚才迂回至这辆97式坦克后部的他，将一个7公斤重的炸药包放置在了97式坦克，车体后部装甲防护薄弱的发动机舱与燃油箱之间。爆炸引燃了油箱燃料后无孔不入地在车身内外燃烧，陶三河的目光从点了“天灯”的陆甲S1301201上移开，他又盯上了下一个目标，陶三河紧了紧捆扎在胸前的集束手榴弹。猛起身，弯腰大步向另一辆97式坦克冲去……

“安藤君，内山君的坦克着火了。啊，不光是内山君的。还有……”第3师团第9装甲战车大队15中队的指挥车驾驶员十川次郎少尉，在驾驶员潜望镜里瞥见了正熊熊燃烧的13师团第12装甲战车大队1中队的指挥车和其余13辆日军坦克，“八格，是中国军队的‘反坦克敢死队’干的。命令余下的完好车辆拉开间距、向我靠拢、注意搜索消灭中国的敢死队员。马上与跟随的步兵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赶上来保护我们。”15中队中队长安藤米雄大尉声嘶力竭地叫道，装填手兼无线电员长岭喜一中士刚拿起话筒未及呼叫，十川次郎的惊叫声又起。“中国兵，8点方向接近中……”他看到的是陶三河，此刻，陶三河距这辆日军坦克还有21米，他左手捂紧胸前的手榴弹，右手五指上套着引线拉环。

他本想从左侧爬上日军坦克后在拉火，可没想到鬼子坦克兵已在坦克里看见他了，97式坦克发动机咆哮着原地急速左转。“不好。”匍匐在150米外观察接应的杨全全看见后，惊呼着从地上支起了上半身，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不待陶三河做出反应，97式炮塔左侧和驾驶员观察窗右侧的两挺7。7毫米车载机枪喷出了火舌。哒、哒、哒、子弹由胸、腹部射入穿背而出留下了成片的血窟窿，陶三河一头栽到在距日军坦克不足5米的地方当场牺牲。“奶奶的。”杨全全怒骂着一把拽下头上的军帽狠狠地惯在地上后，对身边的两名敢死队员大喊道：“我们三人从三个方向上，一定要把这辆‘王八盖子’给掀喽……”

哒哒哒，日军步兵在200米开外的地方架设起六挺92式重机枪，阻止杨全全和另外两名敢死队员靠近日军坦克，同时，日军的炮兵也开始实行压制性火力支援。密集的弹雨中，很快，两名敢死队员先后牺牲了，杨全全右腿负重伤到地。“唉。”在战壕沿目睹这一切的郭猛子叹息着一拳猛砸在战壕沿的泥土里，“连长，让我再带人上去，好歹也把这剩下的五辆‘王八’给收拾了。”二排长冉德明向郭猛子高声请战，“好……”“小辫，回来。”郭猛子正要对冉德明的请求作出安排时，战壕里传来安国忠呼叫声。“老蔫，怎么回事？”“连长，小辫…小辫带着手榴弹冲出去了。”

“啊！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你看住他吗？”“我稍没注意，他就拧着手榴弹冲出去了，我拦了一把也没拦住。”“唉。”郭猛子跺脚转身伏在战壕沿冲硝烟里马小辫瘦小的身影大喊着。“小辫，快回来…。。”74师师指挥所掩蔽部内，我从望远镜里观察到了这一幕。“卡曼莎，立即让瓦顿和汉克思指明日军炮群坐标，曹军长，给我接通55军重炮群，该是让日军炮兵‘歇火’的时候了。”“是，将军……”

在日军第3师团野战炮兵第3联队，以及13师团山炮兵19联队阵地，分头潜伏的瓦顿与汉克思率领的“炮兵前沿观测小组。”（军事术语简称为，炮兵前观。）按令向我发回了日军炮群的准确位置，瓦顿首先报告道：“101号目标，距离2315、高乘437、横坐标12038、纵坐标14752（这是日军第3师团的炮群位置。）102号目标，距离2048、高乘552、横坐标11472、纵坐标13569（日军第13师团炮群位置。）我左右手各握一个电台送话器，及时的把信息通报给了配属于55军的德制ZLD35型克虏伯150毫米榴弹炮团。

（说起这个150毫米榴弹炮团的来历迫耐人寻味，这支根据1933年第一次德式整军计划，由德国引进组建并由德国顾问训练出来的国民党军最精锐的重炮兵部队，曾隶属过全德械主力师，国民党陆军第88师参加过凇沪抗战，1938年初，又转至原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麾下在津浦路北线保卫战中，对蒋介石心怀不满、图保实力的韩复榘一枪未发、一炮未放，闻日兵退六百里，致使华北地区的大片土地丧于敌手。此举，让韩复榘丢了脑袋，使其成为唯一的一位被蒋介石枪毙了的国军一级陆军上将。在此之前重炮团已调属汤恩伯的第31集团军，当年，参加了台儿庄会战的收尾之战。这次宜昌会战中，作战不力的汤恩伯差点步了韩复榘的后尘。重炮团被蒋介石配属到了该是让他发挥真正作用的地方，正进行艰苦防御战的国军第11集团军55军。）

持续、猛烈、准确的炮火覆盖了日军的两处炮兵阵地，鬼子的左右手被掰断了一只，可55军重炮团也打光了存数不多的炮弹，（久经消耗无处补充，仅有的炮弹也只能用在关键的地方了。）隆隆的炮声，震醒了因伤昏迷的杨全全。他抬头看见三米开外安藤米雄的97式坦克正缓缓转动着车身想往回撤，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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