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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汉舞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自己这样一个特殊的丫鬟,还是作用蛮大的。
当然,她明白,自己勇闯皇上的禁宫,刚刚强装着的霸气侧漏,只占其中很小的一个原因,更多的还是幸运吧。
叶汉舞退出后,让皇上和姐姐米西米西大大的,花姑娘的……过来亲亲爱爱!
她在皇宫静静待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想着去皇上的书房,拿两本书看看解闷也是好的。
她找了一会儿便看到了皇家的大书房,那是一个真正称得上朴素雅致的大书房,却是丞相府十几倍大了。很多地方都被岁月磨的有些模糊,书桌只是简单的红木所制,雕花很精细。书桌旁边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按着经史子集有序的排列着许多书籍,这些书籍大多泛黄,一看便知道有很久的年岁了。
叶汉舞随意拿出来一本书,上面标注着满满的笔记,字迹也各不相同,她思忖着,这该是皇家上下几代人读过的了。
叶汉舞出身不好,庶出……素来以为知识能改变命运。而且她读书也只喜欢新书,不能有一丁点折角、破损,因而读这些书觉得很没有味道。她想象不到万人之上的皇上读它们的样子,但是,看着这些书上一尘不染,便觉得他该是对它们视若瑰宝。
她放下这些书,将它们精心的摆好,便继续浏览着这大书房的角角落落。
看着窗外喃喃道,叶汉舞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盼着刚才皇上是来找自己的,不仅是来找姐姐叶楚歌的。
在皇宫的每一天,她都盼着皇上能宠幸自己,即便她像母亲一样没有身份,也不需要皇后的虚名。
她能感觉到皇上他日益明显的亲近之感,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卑微,卑微到像是深深地跌入尘埃中,即将要开出花来。
叶汉舞走到窗边,窗边的一架古琴勾起了她的兴趣。琴身木制,她走过去,坐在古琴前面的凳子上,轻轻地拨弄着琴弦,音色悠扬,她知道这架琴一定价值不菲。她抬起头,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房外的景致,如果是春夏季节,必定是芳菲扑鼻,“皇上这个家伙真会享受生活。”
“你在干什么!”叶汉舞听到声音着实吓了一跳,手一滑,琴架顿时倾倒了下去,整个琴也随着架子往下滑。
皇上立即冲过来将叶汉舞推开,稳稳地将琴捧在手里,那个样子,不像是捧一架琴,更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目光温柔而爱怜。
如果不是叶汉舞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紧紧的抓住了琴的一角,她一定会重重的摔到地上。
不过,如果不是她抓住了琴的一角,皇上大概也不会发那样大的脾气。事后,叶汉舞也衡量不清,如果早知道结局,就不会去抓琴的一角。
当然,在那个时候,她是没有时间去选择的,人的潜意识让她抓紧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与此同时,也听到了琴弦绷断的声音,那声音很响很悠长,仿佛是古琴用力发出的生命的绝唱。
叶汉舞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是怎样一回事?她抬起头来,要是在丞相府,毕竟她庶出也是丞相的女儿,那肯定会想质问皇上:“怎么可以用那样大的力气推我?”
可是,当她看到皇上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心痛,说不出的恨意,这两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交织成一种完全看不懂的风景。
叶汉舞看得出,他几乎用了毕生的力量去克制,她想,如果他稍微放松一点,一定会忍不住打她。
她有些怕,赶紧向姐姐叶楚歌发出求救的声音,变得极低:“姐姐,我只是觉得这古琴很奇怪,想弹弹它,你知道的,我们姐妹都喜欢歌舞……”
叶楚歌小心翼翼地护着妹妹说,而且直直地盯着皇上看,对着妹妹点点头说:“皇上,方才都是我妹妹白瞎了眼,看到了皇上的古琴,不知为何皇上反应这么大,莫要紧,妹妹还没伤着可好?”
皇上瞪着她,使她没有勇气接着说下去。
其实叶楚歌很想问皇上:“你为什么要推我妹妹呢?在你眼里我妹妹还比不过一架古琴?即使这琴价值连城,也比不过我妹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皇上不再看她们两姐妹,仿佛一个独自舔舐自己伤口的野兽,缓缓地坐在地上,一手抚着琴,一手拿起断了的弦,像是拼命地想把它续起来。
一刹那,叶汉舞觉得很委屈,那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感受,也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婢女在皇上心里,并没有姐姐叶楚歌皇后那么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她克制住自己不在皇上面前哭泣。虽然皇后姐姐叶楚歌还是护着自己,但叶汉舞她知道,如果她哭,皇上是不会过来哄她,告诉她一切都没有关系!
她想,大概是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所以不敢哭泣,她怕等来的只是更多的冷漠与不屑。
世界上最可恨的事,莫过于自己并不因出身而自卑,而那些有好出身的人,偏偏要有高姿态来看她。
叶汉舞脑子里呆愣了片刻之后,径直地走过去,蹲下来,在皇上耳边说:“我会续弦,续的还算好,不如我帮你续?”
叶汉舞身世不好,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自尊是这样要靠自己争取。如果在往常,她一定会转身就走,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这样恋恋着不肯离开。
皇上头都没有抬,只是继续抚着他的琴,像是怕它痛,脚步微微一顿,侧过来的脸上有些许惊讶的表情,好像不想让这两姐妹看见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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