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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捡钱为生（第2页）

王嘉福在黄江市日用化工厂给千合纺织厂锅炉车间刘金东师傅打了电话，请他到家里跟王嘉玲联系，明天利用千合到黄江的长途客运车托运两台索尼牌录音机，还有10块电子表，王嘉福去接站。

“小王呀，你这要做什么呀，可得把握好自己呀，别弄出事了。”刘金东用湖南片儿汤话道：“你哪来这么多东西呀，你现在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自己把握好哈！”

王嘉福想象刘金东师傅抽哒的样子，说：“刘叔，放心吧，我这边有个挺大的事儿。去年夏天有两个人把我从黄江里捞出来，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就s定了。这些东西是给他们的。”

“你怎么还被人救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刘金东问。

“刘叔，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长途电话费挺贵的，再打一会儿话费钱就可以回一趟千合市了。”王嘉福道。

第二天，李志国又陪同王嘉福在日用化工厂逗留了一天。郑中玉厂长为了保持与王嘉福这个潜力股之间的长期友好关系，在厂小会议室举办了厂外高级技术人才聘请仪式，与王嘉福签订友好协约。

傍晚，李志国坐上日用化工厂的吉普车，将救过王嘉福的两个青年褚志民、王尤春接到了一家名曰“日月红小吃部”的包房，这是一家集体性质的餐饮店。王嘉福在此等候。

这次饭局由王嘉福做东，王嘉福推辞了郑中玉厂长和联营公司经理杜世安包办宴席的邀请，只请李志国作陪。杜世安为表达心情，给王嘉福拿了2瓶五粮液作招待用酒。

不多时，菜上桌了。

毕竟人家救过自己的命，酒桌上自然是千恩万谢，一通心意表达。三个人都是救人英雄，有惺惺相惜之感，又有观念、行为差异之别。

23岁的王尤春在黄江市拖拉机厂机械加工车间做车工，工作和生活还算一帆风顺，身上的故事不多。王尤春救人的事迹披露报端后，他得到了拖拉机厂的重用，从一名普通青年工人提拔为机械加工车间团知步书籍（不脱产）。

25岁的褚志民就是《黄江日报》报道救人英雄的褚某某。褚志民几年前因“捡钱最”和“留忙最”被劳动教养三年。

“捡钱最？”王嘉福大呼。

“难道捡钱也有罪？”众人不解。

“那当然了。”褚志民是个喜欢唠叨嘴的人，道：“其实我的捡钱最和留忙最是一个罪，因为我捡钱，派出所先前给我定的是捡钱最，但这最名太新鲜没有人用过，就给我换了个留忙最，差不点砸了个满贯，老窖三年。”

李志国也没听说过捡钱最这个名，好奇地问：“你都怎么捡钱的，是真捡吗？”

王嘉福、王尤春也纳闷：“还能捡到钱？哪有这么好的事？如果能捡到钱，谁都不用上班了好不好。”

褚志民借着酒劲儿，给大家讲他捡钱的经历，传授“捡钱秘籍”。

“其实先前我也不知道，我是跟一个盲流学的。新开业的商店，是最好捡钱的地方。那里人多拥挤，掏兜的时候再怎么小心也难免掏掉一些零钱。人多吵闹嘈杂，硬币掉到地上根本听不到响声。你只要眼睛往地上瞅，特别是柜台地脚是重点，人都拥向柜台，把钱都给踢到角上了。我曾经在一个新开业的商店一天之内从早到晚见到6毛2分钱。一般新商店开业，能捡三四天，人少了就不行了。”

“哪有那么多新开业的商店呀。没有新开业的商店，就到老商店卖糖果的柜台前去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那儿丢钱的人为什么多，反正这个地方是重点要找的地方，只要你细心多走几趟，这次捡不到过半个小时再来找，总能捡到。”

“再有就是厕所。特别是女厕所。到大商店的公共厕所，你先冲着女厕所喊一声‘有人没’，如果没有人答应，就马上进去，看看蹲位、台阶上，地上有没有可捡的东西。女的在上完厕所后都会收拾一下，把东西拿出来有时就忘了装回去。如果点儿好，在女厕所能捡到大钱。我有一回捡到了一个钱包，里边装了3426元。”

“还有一个宝地，电影院。一两千人的大电影院，电影散场的时候就有一两千人往外出，这时候顺着墙边逆着人流钻进去，快速从每排座位空隙寻找，记着，这时候必须小跑。一两千人在电影院待两个小时看电影，肯定有许多人掏兜。电影放映的时候比较暗，即使掏掉了东西也不会看见，等到丢东西的人到家发现钱或者其他东西丢了，已经晚了。”

“电影院是捡钱的绝对宝地，我每次在电影院都能捡到最少2毛1分钱，最多一次还捡过2464元，都是零钱，好像地上铺了一层钱似的。反正每次到电影院捡钱都不空手，但就是怕进去晚了被人发现是捡钱的，被看电影院的人撵，他们也知道座椅底下有钱，怕被人捡走。所以进电影院捡钱动作一定要快，赶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钱捡走。”

“再就是到新埋的坟边，埋坟的时候都要在坟茔四角放几分钱，有钱的人家在每个角会放5分钱，四个角就是2毛钱，没钱的人家每个角落要放1分钱。我只去过两次，后来有点害怕，怕坟里钻出来鬼给我抓走，就没再去捡。”

众人听着着迷，社会上何止三百六十行，大家头一次听说有捡钱这个行业，而且按照褚志民所说，这个行业收入不低。

“捡钱捡顺手了，就总想去捡。天天在外面转悠，就被联防队那帮人给盯上了，抓住了，说我捡钱违……，影响……形象，就给我押到派出所了。派出所说我是‘捡钱最’，跟我说即使钱掉到地上也不许捡，捡了就饭法，就是对……。反正他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当时我也认为自己是犯最了，就被关了三年。”

“报纸上说我是救人英雄，其实我就是个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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