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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史棣文姗姗醒来时,付荷都整装待发了。
他朝她自以为迷人地一笑。
她无视,将他一件衬衫丢在他头上。在她家,之前留有几件他换洗的衣物、香烟、水杯、拖鞋和剃须刀等等,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他起身,当着她的面更衣,露出他不止是自以为,是真的还算迷人的身体。
这一次,她不看白不看。
养眼也算是一种胎教。
二人打车去公司。
途中,史棣文重提了昨晚的旧事:“我和姜绚丽真的没事。”
当时,付荷在对着小镜子涂口红,上下唇一抿,啵的一声。
别扭!
昨晚喝了酒口无遮拦是一回事儿,此时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清醒,他也清醒是另一回事——他和她之间不该有这样的过问,更不该有这样的过问后的澄清。
除了付荷,史棣文也别扭,转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嘎两声。
气氛不对。
于是,史棣文打着哈哈恶人先告状:“姜绚丽她也太不上道儿了。我和她不过就是吃了两顿饭,瞧把她给心虚的,就差一边摇着头说没有没有,一边昭告天下了。付荷,我就事论事啊,还是你大气,在这方面我多能装啊,你比我还能装。”
付荷啪地合上小镜子:“你这是夸我?还有,什么叫不过就是吃了两顿饭?你饿死鬼投胎吗?”
距离宏利外汇只剩下两个路口,史棣文一心二用:“师傅,前面靠边停。”
这是老规矩——他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然后,他争分夺秒:“我不是饿死鬼投胎,是机灵鬼好不好?你吃醋了,我的饭就没白吃。谁让你好端端的对我若即若离?”
“你利用姜绚丽?”
“亏不了她,她是带我去同学聚会。你也知道的,同学聚会哪里是什么叙旧,还不是人比人,气死人?我陪她排练一次,亮相一次,我给她争了大光了好不好?”
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
付荷一把拉住要下车的史棣文:“蚊子啊,我没有对你若即若离,离是真的,即……是你误会了。”
史棣文的眼中从惬意,到中立,再到有一丝恼火,不禁令付荷瑟缩了一下。
她知道,那一丝恼火代表她快要激怒他了。他未必对她恋恋不舍,但无法接受她的自作主张。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她在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的前提下,将他弃之如敝履,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天,秦思缘找了付荷的麻烦。
当时,付荷没招谁,也没惹谁地坐在位子上自己做自己的季度总结,只见一个翘臀坐到了她的桌沿上,再一抬眼,只见秦思缘居高临下:“陪我喝杯咖啡?”
在走廊里,付荷叫住秦思缘:“茶水间在这边。”
秦思缘走向电梯:“速溶咖啡不叫咖啡,叫垃圾。”
蓝鸟咖啡厅。秦思缘点了一杯美式,付荷有孕在身,只能喝鲜榨橙汁。秦思缘话里有刺,说我女儿都不喝鲜榨橙汁了。
“你来宏利多久了?”秦思缘问道。
付荷不得不像个被提问的小学生:“快两年了。”
秦思缘点点头:“也就是说,我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才看出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付荷的后背微微离开椅背:“那是我眼拙,我至今也没看出我们是同一类人。”
秦思缘没有卖关子:“在宏利,如果让大家选一个‘最讨人喜欢的同事’,付荷,你说是你吗?你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当选吧?因为你逢人便笑,处事谦谦有礼,也从不站队。在这一点上,你的确和我不一样。毕竟,如果让大家选一个‘最惹人厌的同事’,我百分之百会当选。但在本质上,你只是一个倾听者,一个从不对人倾诉的倾听者而已。你和我一样,从不对人敞开心扉,甚至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不惜敞开一个虚假、虚伪的心扉。”
付荷的后背又跌回了椅背。
她被秦思缘说中了。
只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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