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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老太太还有犹豫，颜芬掐了她的手心一下，哭着求道：“妈，你说真话吧，你说吧，只要你说真话，就算我不是你亲生女儿，我这辈子也一样会好好孝顺你，把你当亲妈的！”

颜芬一番情真意切，颜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哭了，她哭得又伤心又可怜，抱着颜芬道：“小芬啊，虽然你不是我亲生女儿，可是你是我二妹的亲生女儿，你爸妈不在了，你就相当于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果然不是啊……”虽然心底已经有了准备，可是这话一说出来，颜老爷子还是觉得腿一软，没站稳就往一边跌了过去。

刘路华在他身后，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颜老爷子回头看看他，点了点头。可是一瞬间就好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似得，等刘路华松开手，他虽然还是和原来一样站着，可却感觉他好像站不稳似得。颜旭和刘路华都不放心，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生怕他再倒下。

屋子里一时间很安静，一直等到颜老太太和颜芬俩抱头痛哭结束。颜老爷子才问道：“那宋璇，宋璇是不是就是我女儿？”

“我不知道。但是她出生的时候，的确是右侧脸半边脸都是黑色的胎记，而且脚也有问题，医生说怕是以后走不了路了。”颜老太太害怕的缩了缩，低声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颜老爷子闭上眼，有泪从眼角落下来。

“老头子……”颜老太太轻声喊道，颜老爷子却忽然睁开眼，眼睛赤红，神情激动，“我说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给末子哥的加更。

044

这句话，颜老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仅仅是颜老太太和颜芬，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颜老太太不敢吱声，可解释的话堵在嗓子里，不说又十分的难受。她看着颜老爷子满是怒容的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真正的嚎啕大哭，声音极大，形象全无。

颜老爷子看着，忍耐了一辈子的妻子，此时突然让他感觉到厌恶。打从心底的，看着就厌恶的不行。

颜芬从小察言观色本领就强，旁的人都没发现颜老爷子的异样，可她却立刻发现了。她本就离颜老太太很近，此时着急，抱住了颜老太太，手就用力的在颜老太太的身上掐去。

她指甲很长，又是这般下了死力的掐，颜老太太立刻就疼的清醒了过来。

“妈，别哭了。”颜芬冲着颜老太太摇头，颜老太太自来就听这个女儿的话，虽然心里还堵的难受，可到底忍住了声音，只默默的流着泪。

颜芬没有松手，直接转身看向颜老爷子，道：“爸，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甚至是你现在心里肯定很恨我了。爸，可是我还是想叫你爸，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疼我爱我把我养大的亲生父亲……现在你不想看见我和妈，那我就带着她先走，等以后……等以后你愿意见我了，我再回来见您……”

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事。颜老爷子看着颜芬泪如雨下的样子，心底稍稍的软了一些。可是又想到宋璇，想到那个因为长相，而从小就受人歧视的亲生女儿，刚软下来的心立刻又硬了回去。

转了头，没有吱声。

颜芬有些失望的咬了下嘴唇，然后看向颜如和颜旭，“大姐，小弟，我先带着妈回去了。爸这边，就交给你们俩了，你们好好照顾他。”

说完不等颜如和颜旭说话，转头拉着颜老太太就走。去隔壁抓了包袱，两人也没来告别，直接就出了刘庄，往街上走去了。

到了东边路口，颜老太太见也没人来追她们，这才急了。跺跺脚，喊道：“不行，我不走，我得回去！”

这是她亲闺女家，她男人和儿子都在这，她凭什么要走的？她不走，她回去好好和他们解释，她是有苦衷的啊！她这么做不是故意的，而且宋璇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她也没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吧？

“妈！”颜芬叫道：“你别回去！”

颜老太太瞪眼，“我为什么不回去？那是我闺女家，我来闺女家闺女就应该供我吃住，难不成还能赶我走的？你放心，这事情我回去和他们解释清楚就行了，你也不用走，你跟我回去！”

颜芬简直要被颜老太太的蠢给恶心到了。

这些年大姐和小弟是什么态度，难不成颜老太太就没感觉到？还有爸，刚才爸的意思可是很明显了，那已经不是生气了，那是打从心底升起的厌恶！

这个时候回去，难不成真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离婚的？

她是颜家的闺女，不管真相怎么样，她都和颜家脱不了关系。如果叫婆婆和大姑姐知道她爸妈这个年纪离婚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而且，如果颜老太太真的和颜老爷子闹的分开了，那以后她和小旭那边，可就真的是说不上话了。

颜芬想到这里，只能冲上去把已经迈开步子的颜老太太给拉住了，“妈，你不能回去。现在爸正在气头上，你回去，不管你怎么解释，他只要一想到宋璇一家就住在街上，他都不会原谅你的。还有小弟和大姐，他们和宋璇的关系好，到时候爸生气，他们俩肯定不会帮着劝爸的。至于我，我倒是想劝，可现在爸可能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妈，听我的，你别去，咱们先回d市。你和爸这么多年了，只要他气消了，想起这些年，想起你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到时候你再求求情，爸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老头子都对自己动手了。

自己这要是回去，只怕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自己一个老太婆了，又什么都不会的，如果离开颜家了，去哪里啊？就算小旭愿意养活她，可她也丢不了这个人啊！

颜老太太仔细一想，就听进了颜芬的劝。

娘俩一起往街上走，颜芬一直在想这事儿回去要怎么瞒过去，颜老太太却走了没几步就开始诉苦，开始说自己的苦衷以及这些年的不容易……

“你外公外婆去的早，我就你妈一个妹妹，你爸出了意外，你妈又难产去了。她那么求我，我能不帮这一把吗？那时候你那么小，瘦巴巴的，可是鼻子眼睛都长得那么可爱好看，我能忍心不管你吗？”

“宋……她，她是我亲闺女，我哪里能狠的下那个心呢？可她怎么样不好，偏偏要像了那个脸上带着胎记的恶心人，你说你爸好好的，她怎么一出生就像了你二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趁着你爸不在家，偷人呢！我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可丢不了那个人。而且她脚也有问题，医生可说了，一辈子都可能走不了路的。这样的孩子，我要是带回了家，人家会怎么笑话我呢？”

“就是你爸，看到一个好好的你，再看到那孩子，心里若是一个不是滋味，不肯要你了怎么办？你妈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的，我总不能把你给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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