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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薛严又沉声说道:“你是爷的人,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速速跟我回去。”
她可不是任人摆弄的挂钟,也不是谁的附属品。江浔轻笑出声,抗拒道:“薛大人好怪奇的兴致,竟学着别人来强抢平民了。我是燕云村生人陈姚,户籍在上,可不是什么婢女朔月。”
越说气越涌上心头,江浔横眉冷面,嘴上讽刺道:“我如今身为男子,若这么跟薛大人回去,落在旁人眼里,岂不会说薛大人多年不娶,原来竟是喜爱男子,是断袖之癖?”江浔知道薛严最是正统,一朝着了薛严的道,未来图景已然破灭,心下愤懑,句句扎心。
薛严气怒已极,饶是他以往风度极佳,此刻也忍不住伸手指向江浔,恨不得一把掐死了事。
宁渊更是惊诧,没想到朔月平日在府内沉默寡言,现在说话牙尖嘴利,如此泼辣。他垂首静立,尽量缩身,生怕战火波及到他身上。
半晌,薛严冷笑道:“是平民又如何?爷便是要你知道,你是婢女,生杀皆由我掌握。是村人,抢来更是不废丝毫气力。”
江浔紧咬牙关,最恨权势压人。
她身上抖擞出一股气劲,从座前起身,定站在堂中央,双目凝视薛严:“大人真是好手段,我难以抵抗。但我有一句话要说,任外人赞你貌端性和,年轻有为,权财显赫,但是、在我眼里,你比慈养院里要饭的人还不如!他们尚且努力生活,不曾坑害他人。而你,我看一文不值!”
话音刚落,宁渊都顾不得掩藏身影,直愣愣抬头盯着江浔,嘴巴微张。朔月姑娘,难不成疯了不是,小命不想要了?
薛严起初听了江浔服输的言语和赞词还嘴角翘起,后来听一句,面色便冷凝一分。直到话音落尾,脸上表情已无法用言语形容,周身散发寒意,活像地狱里的阎王。
他语音一字一句挤出:“你这般说话,竟是不要性命了么?”
江浔挑眉不屑道:“薛大人漏夜前来,想必不是无聊到为看属下来处决我的。”这人心高气傲,没得到自己,怎会甘心罢休。
她继续说道:“你我生而为人,根本并无不同。如今你靠权力迫我,只管把你想要的拿去便是。但你要知道,勉强无好果,我此生必不甘心在你身边摇尾乞怜。”
薛严看江浔背直挺挺而立,竟像火烧不穿的铜墙,桃花眼淬冰,冷冷俯视自己。这么一来,倒显得他气势矮了一截。
旋即喝道:“宁渊,把她给我摁在地上!”
宁渊一颤,扭头去看薛严的脸色,复又缓步上前,叹道:“朔月姑娘,得罪了。”
江浔跪在地上,仍是不服输地要挣扎起身,可宁渊手下用劲,便怎么也站不起来。她心知不能善了,面色逐渐灰败。
怎么回回都在她生活步入正轨之际要横插一脚,不肯放过?在这世间挣扎浮沉,却总似黑云遮天。
外头盛日高悬,云暖风和,可她这里如冰刀霜剑,道道刺割愁肠。
江浔悲从中来,幽幽发问,又似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于我?”
薛严看此时江浔怔忪出神,不复刚才傲骨铮铮,好似攀直的翠竹终于弯折了腰。他伸手挥退宁渊,走近江浔说道:“你若是不跑,爷只会让你金尊玉贵,哪里会有这么多波折?”
说罢,薛严打横抱起江浔,步伐沉沉向后院走去。
他把江浔放在拔帐床之上,又拿了白巾沾水将她脸上勾画仔细擦拭干净,露出以往透白映粉的面容。
江浔如木头人般任由薛严摆弄,默然不语。
薛严打量片刻,重生气恼。没想到这女子一动一静,俱是能激人脾性。他冷言冷语道:“如此不情不愿在爷床上,只怕换了上官吾,便不同了罢。”
听得这话,江浔怒气直冲顶门,不假思索便挥手打去,一边骂道:“卑鄙无耻!”
薛严不防,正正挨了一个巴掌。虽力道不重,可短甲边缘生了凹刺,一摸见血。二十多年,从来只有他处置别人的份,论谁也不敢对他如此。
他怒笑道:“爷以往给了你太多好脸,倒要你看看爷如何卑鄙无耻。”说罢,他身子压低,胡乱把江浔挥摆的手一按,便抽衣拂帐。
红帐锦绣,随风摇动,薄汗沾染枕头,锦被微皱。青丝泪打,柳腰渐瘦,又如香兰泣露,蝶儿翻飞,谁解其中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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