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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例行检查（第2页）
床上的人很难用还活着来形容。整个身子都像是皮包着骨头的骷髅，根根肋骨触目惊心地被那张皮勾勒出来，眼窝也深深地凹了下去，完全看不出长相。十根脚趾都已经发黑，腿上和肚子上的皮也被斑斑驳驳的青黑色污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青感觉那张肚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个好像快不行了啊……要换一个人了。换谁好呢？你说刘胖子怎么样？胖子脂肪多，应该能耗得时间久一点。要不换成刀疤？感觉他也是个硬骨头。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需要你来出手了。你也看到了，我肯定打不过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
宋主任个子不高，知道林青的肩头，身子骨也很瘦。脸上的肤色蜡黄，眼底下的黑色也很深。胳膊看起来和白筱实的一样纤细。
宋主任走到那张石床边，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搪瓷托盘，在里面挑出一把小刀，划开了那张肚皮，暗红色的血无力地流出，那具“皮包骨”也只是像条件反射似的颤了两下。
“过来帮个忙，把这两边给我撑开。”
但即便是这样，宋主人的双手也被血染成了黑色。不知道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还是还没有从刚才那场“例行检查”中缓过来，林青呆呆地矗立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主任的那双手。
可能是等了一会都不见林青过来帮忙，宋主任抬起头去看他。
“算了，你去把旁边那个桶拿过来。”
宋主任用下巴指着床边的铁桶，右手已经伸进了被敞开的肚皮里。林青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艰难地走到床边，将那个黑乎乎地铁桶拿了起来。
有点粘手。这是林青碰到铁桶的时候产生的第一个想法。随着他抬起铁桶的动作，一股恶臭从桶里面飘了出来……
“快拿过来，它还活着呢，就是没什么力气了。估计也活不久了。”
一条长约十厘米，通身黑红的东西被宋主任从那张肚皮里拎了出来。那一长条的东西像是感知到了危险，拼命地蠕动身体，想要从那只手里逃脱，但最终的命运仍然是被丢进了那只铁桶。
“你觉得这条怎么做会比较好吃？我听说了，你之前当兵在炊事班。”
船一开走，林青就进了宋主任的那间宿舍。自从白筱实的病好了离开这里之后，每天晚上到这里报道已经成了林青的必修课。每天在这个房间待5分钟，但这5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青从来没有对白筱实说过，恐怕以后也绝不会。
林青就像是一个被输入了固定程式的机器人一样，双眼有些呆滞地走到宋主任的床边坐下，然后脱掉上衣。
被太阳晒过的地方和衣服下面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宋主任满意地欣赏着。他一步步向他走近。
“你倒是真疼那个女朋友。不对，她应该不是你女朋友吧？”
宋主任的手在林青左肩上的一个十字标记处停下，手上应该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按了一下，就见林青的眉头皱了起来。林青咬紧牙关，双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颤，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手向下移去。
“来了一个月，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人？线索？还是……？”
宋主任抬起林青的左臂，在他的腋下3公分左右的地方按了一下，林青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但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宋主任似乎很满意，像是害怕会弄坏自己心爱的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林青的左臂放了下来。
他的手继续向下移动，在林青左胸第六根和第七根肋骨中间的位置按了按。林青长长地输出一口气，好像刚才不舒服的感觉得到了缓解，眼睛也闭了起来。
“如果，你女朋友没懂你的意思，傻乎乎地跑回来怎么办？不对，我又忘了她不是你女朋友。”
宋主任的手离开了那个地方，继续向下移动，在他的裤腰上停了下来。
“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早了？”
那个语气就好像是问他这个时间吃午饭是不是有点早了一样。林青依旧没有任何回答，还是端坐在床边。
最近半个月，几乎每天都会像今天这样，让林青在痛苦和舒适的边缘游荡。宋主任似乎很喜欢看到林青不论是痛苦还是舒适都会选择沉默忍受的模样，那5分钟的时间好像对他来说只是转瞬即逝一样，每一次结束都会有些不舍得放林青离开。
但那5分钟对林青来说，却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算了，剩下的还是留到晚上再做吧。有个地方，你需要跟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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