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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张唇想解释。
她冷道,“这是我们英国公府的家事,应该轮不到你们大理寺来管吧。”
陆恒看出了她的戒备,隐约猜到她心底想法,眼神灰暗,“若不诉之公堂,谣言四起,对英国公府没有好处。”
他说罢,不等余晚媱再吱声,当先走进夜色里,孤身离去,那背影无端添上几分颓唐和落寞。
余晚媱捏紧帕子,心下慌慌。
傅氏拉着她往回走,进屋里正见奶娘把岁岁抱来,余晚媱接了岁岁,岁岁对着她的脸啵的一声,叽叽咕咕着母齐,登时惹的她发笑,再阴郁的心思也没了。
傅氏看着这一大一小,神色柔和,到底笑道,“窈儿,你刚刚凶的能吃人。”
余晚媱放岁岁上了榻,防她往地上爬,用围罩拦在榻边,才坐到傅氏身侧,沉默良久道,“从前在陆家,他很疼陆璎。”
她不愿回想以前,那一年在陆家,她受尽折磨,甚至有性命之忧,她被陆璎的丫鬟推下水,他却怪她恶毒杀人。
现在他看着公正严明,可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救陆璎,故意让他们对簿公堂。
傅氏放低声道,“这回你是真冤枉瑾瑜了。”
余晚媱抿声不语。
傅氏伸过来胳膊抱住她,摇头发笑,“他若真疼她,就不会把她赶出陆家。”
余晚媱眼睫颤动。
“他刚刚跟我说,那陈氏在牢里嚣张的很,扬言若不放掉她们,就要让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陆璎是你父亲和她的私生女,”傅氏恨得牙痒痒,顾淮山惹出来的是非,她费尽心机终究被陈氏拿捏了。
余晚媱立时侧头,沉声道,“真对簿公堂,难道母亲打算将陆璎收进府里?”
陈氏这明显已是鱼死网破的架势,宁愿不要名节,也想逼着英国公府认下陆璎。
傅氏一笑,点她鼻尖,“瑾瑜昨儿在牢里跟陈氏说要滴血认亲,把她吓得半死,你猜猜为什么?”
余晚媱瞬时惊住,莫非……
傅氏舒一口气,“我也不是傻的,以陈氏这种性子,陆璎若真是你父亲的孩子,在肚子里就会逼婚你父亲,又岂会委屈自己嫁给陆韶安做继室?”
余晚媱滞愣,是这个理,陈氏看似良善却极难缠,绝不可能这么委曲求全。
傅氏看着她语重心长道,“窈儿,瑾瑜这次真是为咱们家考虑,南行一路,他的人品你还不信吗?都能为你挡刀。”
余晚媱哑口无言,本能回忆起方才陆恒走时情形,他应该是看出来她的防备了,所以才那般颓然。
——
翌日早,大理寺正堂内,陈氏和陆璎被带上来,过了一夜,陈氏已无先前的气势凌凌,瞅见那椅子上坐的顾淮山,当即瑟缩后退,衙役却拉着她们到堂中。
顾淮山看见她也窘迫,这堂中一堆人看着,等滴血认亲成了,他这个英国公属实没脸见人,这往后在朝里,还连带着让顾明渊也被人讥讽。
陆恒端坐在堂上,抬袖挥道,“带大夫上堂验证。”
瞬时便有个大夫被领来,自有人手捧着一碗水过来,那大夫走到陆璎跟前,陆璎背着手躲,不愿他碰。
陆恒覷着她,朝两边差役抬了抬下巴,那两个差役立刻上前摁住她,大夫扎破她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碗里,随即走到顾淮山跟前,“请国公爷抬手。”
顾淮山如坐针毡,眼朝陆恒飘,窥见陆恒脸上的笑,又是一阵懊悔,当年他若警醒,何至于会难堪至此。
陆恒看他不动,笑道,“国公爷是担心这大夫医术?他是民间百草堂名医,虽比不得宫里御医,在行医布药上从没出过差错,国公爷尽管放心。”
顾淮山真想斥他一嘴,他是担心大夫的医术吗?他是担心自己的颜面不保,要不是傅氏压着他来,他断不肯丢这个脸。
陈氏趴在地上,仰着头面容楚楚的对顾淮山道,“您难道不信我吗?当年在明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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