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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佳宁这倒没否认：&ldo;对，下周公司好像又有幺蛾子。他在我还挺……松了一口气的。&rdo;

是吧！&rdo;田宇翀肯定她，&ldo;那你赶紧休息，明天睡一觉。&rdo;

短暂的水声后，钱佳宁的语音断了。

这边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没穿警服，就是很普通的白t黑裤，气质阳光又正面，看起来就是个五好青年。

和坐他对面那位寸头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露天吧台临河，再加上太阳落山，空气里有股清凉的风。田宇翀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扔，笑道：&ldo;路老板，给人家找着，怎麽跟被抄了家似的。&rdo;

路焱脸上是种不易察觉的烦：&ldo;滚。&rdo;

田宇翀被骂了也一点不恼，身子往后仰，靠着椅背，手指弹了下酒杯杯壁，反问道：

怎麽着？&rdo;

路焱，就许你逢年过节去钱佳宁公司楼底下看人家下班？&rdo;

路焱高中的时候不想搭理田宇翀就会假装没听见。

果然，又在装没听见。

男人盯着对面沉默喝酒的路焱嗤笑出声，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拇指去刮自己眉骨，一边刮一边叹气：&ldo;她装修出问题我们都是这两天才知道，佳宁遇见事不爱往外说，总这样……行，也巧了，你俩直接碰上，省得我老是夹在中间难办。&rdo;

路焱不接话，田宇翀接着唠叨：&ldo;不过路焱，今天我还真就想多说两句。你之前走是债上加债，现在钱也还清了，公司也步入正轨了，钱阿姨那边也不是不能谈……&rdo;

路焱突然站起来了。

他从侧兜里掏出把车钥匙，往田宇翀面前一扔。&ldo;咣当&rdo;一声，钥匙砸桌面，打断了他愤愤不平的叙述。

你那杯里没酒精是吧？&rdo;路焱问。

田宇翀一愣：&ldo;没。&rdo;

给我开车去。&rdo;

特麽……&rdo;田宇翀顿时暴怒，&ldo;欠你的？我是你司机？&rdo;

警察，人民公仆，&rdo;路焱说，&ldo;人民有需求了……要不我醉驾？&rdo;

田宇翀抓过钥匙，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了。

车库离得不远，从出口开出来，有一段路沿着苏州河，窗外是倒

映在河面的辉煌灯火。

田宇翀还没输出完，坐在驾驶座上喋喋不休，意犹未尽。路焱靠在副驾上，眼睛慢慢阖了起来。

他其实还有些事没和田宇翀说过，比如他在深圳的那些经历。

又比如，钱婉对他说的话，远不止他告诉田宇翀的那些。

他在深圳那几年反複地梦到那个冬天，梦到他坐在钱佳宁家的客厅里，和她妈妈面对面地坐着。

梦里，钱婉温温柔柔地和他说：&ldo;小焱，你真是越长越像你爸爸，连说话的语气都像。刚才你站到门口，我还以为年轻时候的他来找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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