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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因为还在梦里。
于是她又闭上了眼。毕竟如果有什么噩梦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那就再睡一觉。
然而这次没能睡多久,因为刚一闭眼就做了个梦。
她梦见坐在自家的椅子上,肝游戏肝了三天三夜,最后一个没坐稳仰天摔倒。后脑和地面接触的瞬间,一个颤抖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撑坐起来,但胳臂却完全使不上劲,或者说,胳膊没了。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林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想要去摸手。
这不动没事,一动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所有关节、骨骼、皮肤都像是被细细打成渣再磨成粉,和上水又揉成团,最后“啪”地一声甩到湿面缸里——摔得稀烂。
浑身上下这软绵绵的难受劲分明是在提醒她一件可怕的事:她可能真的摔死了。
摔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问她这种问题,林只会觉得滑稽——这分明是个玄学问题,鬼才答得上来。
对,鬼才答得上来。而她现在,可能、好像、也许、大概就变成了鬼,或者比鬼更糟。
因为她感觉不到疼,也动不了。
不疼,意味着真的死了。死人才不会疼。动不了,说明她可能连鬼魂也不是,毕竟根据经验,鬼魂应该是一种轻飘飘的、脱离肉体的能量状态。
可她不是。
她现在根本就飘不起来,沉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没骨头,摊平了的那种。
在家打个游戏不小心摔一跤就能摔成这样?她很是怀疑。
林努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身子动不了,但好歹眼皮还能动,就是这视野像加了滤镜一样。
她眨了眨眼,感觉视线好像清楚了一点点。
再眨眨,黄绿色又褪去一些。
她使劲眨啊眨啊,一会儿就眼睛发酸,眼眶发热,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这下子,原本满世界的黄绿色顿时像窗户上被雨刷过的泥巴,一下子少了很多。视野也清楚了起来:头顶是灰不溜秋的轮廓,看着像个洞穴,除此之外无甚出奇之处。
——喂,有人吗?
她张嘴想喊。可嘴巴像成了面糊,完全打不开。
——唔!
她使劲挣扎。努力调动属于嘴的那个位置,想象着大力出奇迹,想象着胸口起伏,喉咙颤动,嘴唇张开,气流跑出来,发出那种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
“啵……”泡泡破裂的声音。
轻极了,轻到要不是这个地方一片死寂、要不是她一直全神贯注,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过去。
这声音是啥?这嘴巴破裂又粘合上的感觉是啥?
她觉得有些惊悚,马上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动作。
“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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