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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庆东的厂子里正好有麻烦,但他一句话都没提。只要他自己能处理,他并不想随便麻烦罗昭这种人。因为他觉得罗昭这种人的人情要用到刀刃上,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更何况这个人情是林落自己挣的,他这个老爸不太好意思沾这个光。
&esp;&esp;姚玉兰也是这么想的,两口子就算再担心自己厂里的事,也是一句都没提。
&esp;&esp;聊了一会儿,罗昭这才跟林落说:“小林,你之前说想去见见隋冰冰。我这边刚得到消息,她奶奶准备带她到外地生活,明天就出发。如果你真想见,那我现在带你去见她吧。方便吗?”
&esp;&esp;林庆东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但他现在已经不想问了,就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示反对。
&esp;&esp;说好了让林落自己拿主意,他说到就会做到。
&esp;&esp;林落说:“那就现在去看吧。”
&esp;&esp;罗昭随即提出告辞,并再次跟林庆东夫妻说,有什么事不好办的,可以找他帮忙,这才带着林落离开了林家。
&esp;&esp;两人往单元门外走的时候,对门冯家的门突然开了,冯初雪妈妈看着林落和罗昭一起走出去,往外追了几步却没追上。
&esp;&esp;林落坐上了罗昭那辆桑塔纳,意外地发现,车座上摆着两个厚实绵软的垫子。
&esp;&esp;罗昭系好安全带,笑着说:“小赵跟我说,上回他拉你去咱们队里,车座太硬,把你颠着了。我就弄了俩垫子,别嫌弃啊。”
&esp;&esp;林落笑了笑,心想小赵和罗昭都算有心,这个车座确实硬,垫上垫子就舒服多了。
&esp;&esp;“怎么会嫌弃?有垫子坐着喧和多了,挺好的。”
&esp;&esp;说完这些,林落不再跟罗昭客套,说:“罗队,叫我出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说?”
&esp;&esp;刚才当着林家夫妻的面,很多话罗昭不好说。现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罗昭也就放开了。
&esp;&esp;他便道:“对,有事,主要两件事。”
&esp;&esp;“小巷股民
&esp;&esp;罗昭并未计较她的态度,客气地问道:“隋冰冰在家吧?小林想见见她。”
&esp;&esp;“小林?她也是警察?”老太太面带警惕,盯着林落瞧了几眼,明显带着抵触。但因为罗昭的身份,她并未拦着他们不让进。
&esp;&esp;“她不是,不过她也参与了案子的侦破。”罗昭并未多加解释,而这白发老太太已知道冯初雪是因为替她女儿出头死的,这件事罗昭派人通知他们了。罗昭还向他们提出了要求,希望厉大师上法庭的时候,隋冰冰能上庭作证。
&esp;&esp;而隋奶奶之所以想带孙女离开江宁,就是不想让孙女上法庭作证,以免再受刺激。
&esp;&esp;面对罗昭的要求,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林落顶着她审慎的目光走进了屋子。
&esp;&esp;这是个只有三十多平的小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的双人床上铺着蓝白格纯棉大床单,床角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披散着长头发蜷缩在床角。屋里来人了也不见她动一下,更不见她抬头。
&esp;&esp;屋顶的灯泡瓦数很低,使用的年头又长,光线昏黄幽暗。少女的脸又被披散的头发挡住,林落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自然也无法看出她的表情。
&esp;&esp;她一动不动,仿如雕像,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
&esp;&esp;她奶奶在旁边叹气,道:“她这样一坐就是一天,跟她说话也没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罗警官,她这样怎么可能去做证呢?真不是我不想配合,实在是这丫头情况不好。万一再受点刺激,我怕她这病情会更恶化。一直缓不过来的话,我要怎么办?”
&esp;&esp;“你也看到了,我今年七十多了,再活十年就算长的。如果她不能好起来,以后我死了,谁来照顾她?”
&esp;&esp;罗昭没说话,静静地观察着隋冰冰的反应。他们找到的受害人不少,但愿意做证的只有少数几个。这对于审讯多少有些不利,原本可以判得很重,可如果这些年轻女孩不愿意做证,就怕便宜了厉大师和谢伟。
&esp;&esp;他在观察,林落也在观察,她看得出来,隋冰冰确实没动,但她的手指一直在用力地抠着手臂,抠得指节有些发白。这个动作,让她觉得,隋冰冰本人并不是麻木心灰到脑子里一片混沌,她还有思考的能力。
&esp;&esp;不管是怨,还是恨,都要比心如死灰要好一些。林落想了想,就站在门口,语气平和地说:“我姓林,住冯初雪对门。九月初我听到过冯初雪和凶手谢伟的对话。当时冯初雪亲口说,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托谢伟帮你找人看病,她咒谢伟和厉大师下地狱。她是希望你好的,并没想害你。”
&esp;&esp;毕竟是冯初雪把隋冰冰介绍到那个地方去看病的,林落不知道隋冰冰是否因为这个在心里怨恨冯初雪。她自己不说,没人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林落觉得,冯初雪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那至少不要再让朋友误会她之前的动机,这至少是她这个外人能为冯初雪做的一件事。
&esp;&esp;能不能听进去是隋冰冰的事,而说不说则是她的事。
&esp;&esp;隋冰冰没什么反应,罗昭看了林落一眼,见她不再说话,他就说:“隋冰冰,冯初雪死了,谢伟却还活着,厉大师也活着。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上法庭做证,我们这边希望你至少配合警察做个笔录,来揭发他们的罪行。之前的事是你奶奶转述的,不是你本人说的,还是你本人出面为好。愿意做证的人越多,到了法庭上,他们这些恶人越能得到重判。”
&esp;&esp;“你和你奶奶想要离开这里,去外地生活,这也是个法子。但在走之前,至少要让那些害你的人得到惩罚,如果你们这些受害者都不想站起来,连做证都不愿意,那我们想尽办法破案、连夜冒雨进山抓捕的意义是什么?”
&esp;&esp;“冯初雪泉下有知,知道你们不愿意作证的话,应该会难过吧?”
&esp;&esp;说到这儿,罗昭停顿一下,又对着隋冰冰说道:“如果你愿意做证,就让你奶奶联系我们警队的人,我让人上门来给你取笔录也可以。当然,愿意上法庭自然更好,你考虑下吧。”
&esp;&esp;隋冰冰仍是垂着头,半点没有要动的迹象。但林落感觉到,有一刻她的呼吸略微停顿,好象是在听。
&esp;&esp;两人都没再多说,见隋冰冰仍没反应,就离开了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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