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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如今不知所踪,而自己脑中时不时浮现的记忆碎片都是关于少年低泣声,是充满痛楚的,满是绝望的,而在梦中的自己则是愧疚和后悔的,这番种种究竟代表了什么,他不敢细想,不敢细思,然而如今背景酒气弄的熏染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去回想记忆,回想那一片火海。
何江南蓦然面色苍白的垂下头颅,被寒云攥在掌心的五指都在抽搐,寒云被他的模样弄的一惊,酒意瞬间醒了,他焦急的捧起对方的脸,盯着何江南涣散的瞳孔,急切地唤道“江南江南?你怎么了?”
何江南目光下移,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修长冰白的五指摊开,指尖微卷,而粘稠滑腻的鲜血浸染了这双手,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滴落,一滴一滴,猩红的倒映在何江南猛然睁大的眸子中。
“我的手上”他声音都是颤抖的,“是血是白穆的血”
“什么白穆的血?”寒云握住他的五指,眼里看到的只有干净修长的五指,触手冰冷,“江南你再看看你手上什么都没有你不是醉了?”
“我”何江南神色恍惚了一瞬,目光微微错开,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时,发现哪里有什么鲜血,被薄薄一层皮肉覆盖的十指骨节分明,青色的脉络从冰白莹润的皮肉里透出来,清晰可见。
“我不知道,我刚刚明明看见我的手上都是血迹。”何江南呆呆地道,墨发柔软的垂下,寒云看着他颈项纤白,从宽大的衣襟中探出,花枝般垂落,柔软无力,心中刺痛
寒云的手掌温暖干燥,包裹住何江南冰冷的双手,那点暖意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传递到何江南心中。恍然若梦的迷醉感渐渐消失,酒液化作冷汗流下,被冷风一吹,何江南忍不住抖了一下,下一刻就被寒云按进了自己宽厚犹带酒气的怀中。
手掌顺脊背线条抚摸而下,寒远安抚着安夷,眼中满是担心之色,“好了好了,什么事情都没了,别怕。”
何江南回过神,眯了眯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慌乱的心安定下来,他回抱对方,真心实意地道“谢谢你。”随后坦然的松手推开了寒云。
寒云感觉到何江南推拒便顺势放开了,感受着空荡荡胸腔,他敛下眼睫,遮住那一点不甘心,“酒醒了吗?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何江南眨了眨眼睫,长眉拧起,“我刚才看见了自己双手上都是血迹,而直觉告诉我那些血都是白穆的。”他忍不住抬眼凝视寒云,向他求证,“会不会是我做了什么伤害白穆的事情,然后我把这段记忆忘了?”
寒云神情温柔,他把何江南的迷茫和恐慌清清楚楚发看在眼中,声音低缓地道“你不会做出这种的事情的,我想这件事自己应该很清楚,不要因为一点零星碎片,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抱揽在自己身上。”
“你说的对。”何江南晃悠悠的站起来,神色渐渐恢复了镇定,“是我有些糊涂了,只要我再多想想,把这段记忆全部记起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了。”他不应该自乱阵脚。
何江南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眸上覆盖一层霜雪,冰冷剔透,却并不脆弱,他把刚才外泄的情绪波动都赖在寒云买来的那坛酒上,瞪了寒云一眼,“谈话就谈话,非要买酒做什么?”
寒云撑地起身,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把这个锅给背下了,“好好好,是我的错。”
其实醉了后把心中存积的恐慌猜测发泄出来,何江南心中还是舒畅居多,但是刚才那一幕被寒云抱在怀里安慰的样子让他觉得着实丢人,刚才一时嘴快把所有错都甩在了寒云身上,他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但现在把话收回去也完了,只好转身欲离开,目光不经意的一撇,恰好瞧见了寒云汗湿的鬓发边,耳朵里似乎有细长的触角探出来,然而再凝神去看时,就什么都没了。
寒云见何江南盯着自己看,嘴角勾了勾,故意凑上去问道“我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嗯。”何江南伸手摘下他发间的细小草叶,拿给他看,“沾了草。”他闭口不提刚才看到的东西,心中隐隐觉得可能是自己酒意还未散尽,看到的假象而已,便随口糊弄过去了。
两个喝完酒因为种种原因流了一身冷汗,被夜风再一吹,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颇为不适。
回去的路上恰好路过一处潺潺流淌的小溪,月光一照,溪水透澈波光粼粼,两人心中一动,回了马车拿了套感觉的衣物,便折返回来准备在这里冲洗一番了。
溪水中横着一块丈长半人高的巨石,堪堪拦住了一半的溪流,两人便把干净的衣物搁置在这巨石上,隔着巨石褪去了身上衣物擦洗起来。
何江南半个身子都靠在巨石上,墨发被他随意解开披散下来,蜿蜒在水面上随之水波浮动,好似盛开的墨莲,也恰好把他腰部以下都影影绰绰的遮掩起来,只有在走动间可见一片晃眼的白,冰白如冰雪雕琢。
他肆意的舒展着身体,垂下的颈项好一缕薄烟,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张驰有力,高天之上的明月似乎都更偏袒他一些,倾泻下的月辉薄纱似得披散在他周身,勾勒他眉眼线条。
捧起冰凉的湖水,从头顶泼下,水珠顺着面部线条滑下,最后从玲珑下颚低落,垂下的鸦羽色长睫悬着一滴颤巍巍的水珠,他轻轻一眨,便如露珠从花瓣尖坠落下去了。
“寒云。”何江南洗的差不多了,偏过脸用干燥的布巾一点点擦拭自己半边身体,漆黑的发湿漉粘黏在面颊侧,脊背上,黑白的鲜明对比,勾魂摄魄。
只可惜,隔着一块巨石,寒云什么也看不到,但即使看不到,他只消闭上眼,停止巨石那边时不时撩起的水声,脑中便有了模糊的白影。
“怎么了?”寒云睁开湿润黑亮的双眸,目光投向身后,落在那块阻隔了一切视线的巨石。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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