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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晏乔只好换了种腔调:“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妈妈交代我照顾好你,你以为我这么想来吗,我自找没趣啊,你什么时候能不幼稚了,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
&esp;&esp;尾音未落,门扉打开,一张苍白的,憔悴到脱相的模样从门后探出来,他连撑起眼皮看她都是很费劲的事,头发团成一坨,眼神空洞,衣服也乱七八糟。
&esp;&esp;晏乔一下就失语了。
&esp;&esp;这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
&esp;&esp;“你工作不是很忙吗?”他开口,沙哑而微弱,“怎么有时间过来。”
&esp;&esp;“我要是不过来,你打算这幅样子过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几年一辈子。”晏乔看他的目光渐渐地有些悲哀,“你不管你的俱乐部了?”
&esp;&esp;说到这里,陈璟一也知道给他们留出空间,等晏乔走进去后,自己则在后面带上门,跑去客厅待着。
&esp;&esp;现下一个空间里只剩他们两姐弟,时柘好像这才没绷着所有情绪,他脱力搬瘫倒在床上,重重叹息道:“没意思了。”
&esp;&esp;他又睁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音乐这么执着吗?”
&esp;&esp;晏乔没回答,等着他的下文。
&esp;&esp;“我向来是脾气倔的,热爱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死也不改的一根筋,我只想证明给她看,我可以的,我不是没用的,我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
&esp;&esp;“现在她还没看见那天就走了,所以我还要证明什么,我还要走到那个程度,给谁看呢。”
&esp;&esp;“证明给你自己看。”晏乔眼神坚定,“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结果就收场,你甘心吗?”
&esp;&esp;“我不知道。”他声音是颤抖的,眼神也不着定处,“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姐,我是不是病了。”
&esp;&esp;晏乔走到窗边,拉开帘子,许久未见天日的房间敞亮起来,“是病都会好的。”
&esp;&esp;时柘自嘲地摇摇头:“骗人,妈妈就没好。”
&esp;&esp;晏乔站在窗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难以言喻。
&esp;&esp;身后的时柘坐起身,无神的双眼跟着一并望向窗外的天光大亮,如同身处梦境一般魔幻,“有时候我不太能分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独自在这间房待着的时候,我的思维好像被禁锢了,我无法思考,无法分辨,我好像死了一样,心里成了一片掀不起生机的荒原。”
&esp;&esp;晏乔攥紧了拳头,转身走到他身边,抬手在他脑袋上抚了抚,“你妈妈她告诉我,希望你快乐,做你觉得快乐的事,她已经在支持你了,你要放弃你自己吗?”
&esp;&esp;“但我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了。”时柘眼神里多了几丝恐慌,无助,想逃,“可是我哭不出来,我是不是一点也不难过,我是不是真的没良心。”
&esp;&esp;晏乔越看越心痛,将他脑袋抵在自己肚子上,在他顺势环抱住她的腰时,轻抚过他僵硬而微微颤抖的脊背,“你怎么会不难过呢?傻孩子。”
&esp;&esp;后来她越来越像在哄孩子,不知道哄了多久,时柘情绪好像才稳定了很多,愿意进食,也不会抗拒拉开床帘,不会总向往独自一人陷在黑暗里。
&esp;&esp;但他这样有些自闭尘封自己的状态还在继续,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接受现实,特别是这种情况,他或许很难再重拾包袱,继续向前了。
&esp;&esp;晏乔答应之后会经常过来看他,走之后还打电话让人去订了一堆礼物,第二天全部用车拉了过来,礼品多得塞满了整个后车箱都不算,后座都满满当当。
&esp;&esp;“那小子知道你这么干吗?”陈璟一跟在后面,一边把东西搬下车。
&esp;&esp;“不知道。”晏乔摇摇头,“也不用他知道。”
&esp;&esp;她的付出向来不愿刻意去表现出来,时柘不需要知道她做了什么,只需要在听不见流言的环境里好好生活。
&esp;&esp;把一部分暂时搬下了车,晏乔看着一地的盒子礼袋,拍灰似的拍拍双手,“开干。”
&esp;&esp;最后挨家挨户,那些礼品能发的都给领居发了,全程都是晏乔亲自送礼,客套的话里话外也都在堵住外人闲言碎语的嘴。
&esp;&esp;整顿了得有一上午,后面还有个陈璟一翘班来陪她送礼。
&esp;&esp;俩人后面都累得够呛,站在车前喘气,晏乔口舌都干了,还得是陈璟一递上来一瓶水,让她仰头就喝掉了半瓶。
&esp;&esp;“你都没有自己的工作吗?我有什么事都来陪我折腾。”晏乔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吐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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