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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急躁、无序的感觉,就像四年前在江市,在密不透风的酒店套房里,什么理智都顾不得,只知道服从心底深处的欲望。
桑枝似乎都能听到四年前的那场暴雨,还在下,一直在下,不止是下在江市,还下在海城。下在现在,下在此刻,更下在她身体里,磅礴且汹涌。
晚上的晚餐算是一场约会,桑枝换掉了早上领证时候特意穿的白色连衣裙,换了一件灰蓝色的花边领子衬衣,裙子仍是她喜欢的短裙。
这样能说得上正式,又稍许带一点甜意的装扮,她有一点点不适应,但也还算喜欢。
可是她喜欢的这件衬衣扣子被蛮力崩掉了两个,短裙裙摆也推到了腰间。
陌生的天花板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唯独能看清的是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眉眼是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带一点冷淡的锐意,深沉漆黑的眸底会在这样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情。欲。
有时候,桑枝也说不上,为什么在国外这四年,会偶尔想到薄叙。
他们之间的露水情缘早就该随着结束而遗忘。
大概正是他是唯一给过她这种经历的男人,所以她并不能完完全全忘记。
四年前,她还担心他会有第一次的情节,担心他事后会要求她负责,但是原来,可能有这种情节的人是她。
桑枝的思绪是混乱的,随着薄叙落在耳边的沉重呼吸而混乱。
然后耳边多出另一道声音。
塑料包装袋和纸盒被撕开,最后再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极其细密的声。
桑枝感觉自己的心脏炸裂开了。
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炎炎夏日,望向烈日晴空时眼前的那一道来不及躲避的白光,刺眼的,夺目的,剥夺感官的。
短暂停顿。
像站在烈日里的桑枝汗流浃背忍受过那道光影带来的尖锐汹涌,不自觉闭上眼睛,怕被烈阳灼伤。
她呼吸着。
薄叙也留出时间给她呼吸。
说不清是多久之后。
桑枝感觉自己缓过来了,抓着薄叙手臂的手指缓慢松开,她的指甲不长,但是应该也已经在他手臂皮肤上留下了指甲印。
尤其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这枚钻戒,钻面切割的角度能划过皮肤,留下几道长长红印。
桑枝稍作呼吸,忘掉薄叙留给她的还没退去的不适应感,空白大脑重新开始思考。
然后,她重拾差一点破碎掉的声音,对薄叙坦诚:“其实,我选择跟你结婚,还有另一个原因。”
薄叙垂着眼,暗自忍下血液里的横冲直撞,沉到不行的眼眸紧紧盯着身下的人。
“什么原因?”
他的声音似乎也是刚刚重捡回来,还带几分哑意。
“原因就是,”桑枝在这时候还有力气笑,“你挺厉害的。”
几秒过后。
薄叙压抑又故意的声音响起:“哪里厉害?”
桑枝微滞,反应过来后,直接绷不住。
救命。
平时这样冷淡正经的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她完全受不了。
桑枝整个人,身体包括心脏,都要直接炸成天边的烟花了。
偏偏薄叙在这时候执拗,指腹按着她的唇,像是非要听她把话说完。
“回答我,哪里厉害。”
桑枝偏头,躲开薄叙的手指,但她的下颌很快就被他扣住,力道不重,足够将她的脸掰过来,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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