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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才觉出奇怪,陈澄问他这个干嘛?
陈澄又把葱也撒进去,盖上锅盖,拿出另一个锅,鸡蛋在锅沿一磕:“你不是今天给了我‘小费’嘛,我就顺带买了点牛骨,一块吃吧。”
狭小的房间里立马飘起各色菜香味。
陈澄做饭的样子一看手艺就很好,毕竟是一个人在外长大的。
晚饭很简单,煎蛋、清蒸娃娃菜、一盘花生米,牛骨汤需要炖得时间长,还在锅里。
从前骆佑潜在家时都是家里阿姨煮饭,比这丰富,但在这小破出租屋里,头顶吱呀作响的电扇中。
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后面几天我不在,你别跟人打架了,知道吧,不然再倒门口可没人救你了。”陈澄说。
骆佑潜一顿:“你去哪?”
“拍戏,就在临市,估计三天吧,赶去‘送死’的。”她平静地说。
陈澄虽然一直没名气,就连点小水花没有,但拍戏倒是没断过,尽管只是些转瞬即逝的小角色。
演员这个行业工资高,就她这样的,出现个两三集,也就三天工夫也能拿万把块,但这种机会毕竟不是每月都能碰上的,有时候连着几月没入账也是有的。
过了会儿,牛骨汤也上了桌,她把筷子递过去。
骆佑潜接过,她却没松手,抬眼看她。
陈澄看着他:“这事我本来不想说,但你毕竟高三了,跟家里闹矛盾也得分时间,你说你在这吃不好睡不好的。”
骆佑潜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低头喝了口汤,很鲜。
“也不算闹矛盾。”骆佑潜低着头,“我是领养的,现在……他们有自己的儿子了,我又始终没长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就出来了,他们应该觉得……松了口气吧。”
陈澄没说话,手上的汤勺顿住。
就在骆佑潜觉得自己要溺毙在这沉默中时。
她轻轻笑起来,眉眼一弯,荡漾出撩人的波澜。
“那我俩差不多,不过我从小就没爹妈。”
……
“多多指教啊,弟弟。”
***
二十一年时间,白云苍狗。
再早以前的事,陈澄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在老家的孤儿院里长大,小学和初中都是由政府资助的教育金,也不过是能识得几个字,会做些数学题。
陈澄在中考完就出来打工了,他们那个小地方对童工这类事没概念,也不查。
小地方的孩子,即便没父母天天在耳边叨扰,但也知道以后想要有出路,肯定是要出去闯一闯的,好好读书考大学是相对而言最直观的。
也是当时没见识的陈澄唯一能想到的。
高中学费不高,一学期只需要600的学杂费,住宿照样回孤儿院,长大后她便在孤儿院做志愿者,也为了能有个免费地方住。
学费都是靠打工挣的,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只有800块钱,在老家尚且能撑一段时间,但城市里物价飞涨,800块,根本干不了什么。
到这里的时候,大学宿舍还不能住进去,陈澄在地下通道睡了两天,等开学后才搬进宿舍。
那天和骆佑潜吃饭,两人都非常适时地没再问下去,安静地吃完了那顿饭。
谁还没点糟心事呢,索性两人凭着一腔没什么用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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