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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动?一下手脚,同时整顿衣着,力?求不失辅政长公主的体面,继而?冷冷开口:“陛下今日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你是要违逆先帝和孝昭皇后的遗令吗?!”
孝昭皇后,是昌华长公主辅政之后,做主为母亲拟定的谥号。
嬴政却不理会她,目光向下一扫,淡淡道:“礼部尚书?何在?”
便有人匆忙出列,应声?道:“回禀陛下,臣在此待命。”
嬴政道:“夏太?后是朕的什么人?”
礼部尚书?听到?此处,便知道皇帝是打算从哪里发难,然而?即便知道,事情?又岂是他能够更改的?
当下满心苦涩,言说道:“夏太?后乃是陛下的高祖母。”
嬴政又问:“夏太?后并不是穆宗皇帝的皇后,何以能够得到?太?后的尊号呢?”
礼部尚书?道:“因为夏太?后为穆宗皇帝诞育了后继之君,庄宗皇帝登基之后,遵从国法,宣扬孝道,册封自己的母亲为皇太?后。”
嬴政微微颔首,脸上在笑?,眼底却含了三分肃杀之气,又问:“既然有此旧例,那朕的母亲,何以至今都只是太?妃?!”
礼部尚书?不能对。
当日先帝大行之后,他也曾经提议过?要册立全妃为皇太?后的,只是这个提议,却遭到?了昌华长公主的极力?反对,连孝昭皇后本人,也是不置可否。
说到?底,还是这母女二?人,不觉得全妃有资格跟皇后平起?平坐。
只是时移世易,这会儿陛下当政,算起?账来,却是要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了。
礼部尚书?到?底还是有着几分聪明,见今日之事如此,料定昌华长公主多半已经不能翻身,而?年轻的天子只怕也不想再见到?自己这样的老臣,当机立断,马上摘下官帽,叩头?请罪:
“臣年老昏庸,不堪担此重任,今日犯下如此大错,不敢再厚颜无耻,忝居高位,只求陛下与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为太?妃操持完加封太?后的典制之后,便致仕归乡!”
嬴政脸色便都未变,便道:“准奏!”
对于朝臣们来说,全妃究竟是太?妃还是太?后,其实都无关?紧要——反正新帝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谁都改变不了。
但是对于昌华长公主来说,这很重要!
一个出身西域的卑贱女子,居然可以得到?与她母亲一般的尊荣,这怎么可以?
她几乎立时就要出声?反对,不曾想却没有夺得先机,就在嬴政吐出“准奏”二?字的同时,便有早就侍立在侧的郎官行礼上前,开始宣读旨意。
那长长的褒美都被昌华长公主无视掉,那满纸的金石之声?她也恍若未闻,只听见最后一句“册太?妃为太?后,上尊号为慈显,称慈显皇太?后”……
这怎么可以?!
昌华长公主且惊且怒,殿外侍从却已经开始高声?唱喏:“慈显皇太?后到?——”
全太?后穿着全套的太?后衣冠,在双红的搀扶下稳步进殿。
嬴政步下玉阶,亲自去迎,当先跪拜,而?群臣在后,岂敢不从?
最后,也唯有昌华长公主仍旧僵立原地,将?满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双红侍立在全太?后身边,见状眸光一寒,疾言厉色道:“长公主既见了太?后,何以不肯屈膝问安?您的孝道在哪里,教养又在哪里?!”
昌华长公主几时会将?这样一个婢女看在眼里:“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全太?后神?情?温和,语气中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双红是在替我阐述我的心意,又说的有理有据,何罪之有?昌华,你见了我,何以不肯跪拜?”
昌华长公主心里憋了无数句狂妄之语要说,然而?她自己也知今日势不如人,且自己理亏,再见满殿众人皆以跪拜,自己到?底不好过?于例外。
几番为难,百般羞辱,她终究还是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不甘不愿的屈膝向全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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