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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雪山狼是不可能把对他们如此重要的军师就这么带到敌人面前的,可能是他们刚才毫无反抗的逃窜让得它们放松了警惕,莫倾征心中有丝窃喜,偏头,压低声音,“老雕你那还有枪吗?实在不行小刀什么的也行,有吗?”
于雕回头,面露难色,“有是有,可.......只剩下一发子弹了。”停了停,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的狼群,嘴角一撇,表情有些欲哭无泪,“你看看这里没有四十头也有二十多头狼,我们就一发子弹,你丫的可别告诉我,你能把那子弹循环利用啊!”
“循环利用肯定是不行的。”莫倾征摇头,目光再次投向站在他正前方不远处的母狼背上驮着的小狼崽子,“不过这么多头狼我们也并不是非得要把它们全都打死,毕竟我们不是要跟它们殊死搏斗到底,而只是要开出一条生路来逃跑。”手往后伸,“子弹上膛,然后给我,动作轻点,趁他们现在还未敢对我们有所行动,别太大声惊动了他们,到时候一个个扑上来,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于雕轻点头,就像莫倾征说的那样将双手慢慢背到身后,然后掀开一点点自己的褪色白背心,将别在裤衩内的手枪抽出,然后又将另一只手伸到裤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颗黄铜子弹,上膛好后,将手枪塞进早已同样将手背在身后配合他的莫倾征的手里,虽然他很清楚莫倾征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他从不会给任何人希望,但他也是挺不相信莫倾征再厉害也不太可能用一发子弹与二十几头凶悍强健的雪山狼单打独斗吧!这不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莫倾征刚才的语气里既没有孤注一掷,也没有在满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挣扎的感觉,只是平静睿智,一如他这个人从头到尾给人的感觉,平淡如水,大智若愚。
没错,大智若愚一直以来于雕都觉得这四个字是最能将莫倾征这个形容透的四个字,初初见他时,于雕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共党,更别提特工了,倒像是个他以前在林小悦剧组里看到的那些好看的小白脸,念起台词来,眉毛一挑一挑,眼睛里像是有什么感情在激烈的流动,于雕一直觉得莫倾征那眉毛那双眼看着好像永远都在难过着什么事一般,哪怕嘴在笑也是如此,身体别说是肌肉了,连肉都没有,就一副行走的骨架,于雕有时候会幸好他生得一副好皮相,若不然他这身板非被人起个外号叫黄鼠狼,不过别看他看起来就是一小白脸,就像一把没有开过刃的菜刀,不露锋芒的样子,但其实跟在他身边久了,很多时候就会发现他想事情想的很透彻,不轻易相信别人之言,遇到什么事,哪怕是生死关头,就像现在他们被一群虎视眈眈的雪山狼围着,都快成为他们这群馋嘴狼的夜宵了,谁能想到,于雕也是没想到,他居然第一反应不是慌,也不是被吓愣住,更不是伤感这有可能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光,而是不动声色的问他要枪,然后冷静地跟他分析他将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于雕觉得莫倾征是个有真正有才智,厉害的角儿。
莫倾征紧握住于雕塞到自己手里的手枪冰凉的把手,湿湿的,能感觉到上头有细微的汗珠,他知道每个人都会害怕的,遇到这种被群狼围攻的事情,谁能不害怕,更别说是于雕了,其实说实话他心里头也还是有些忐忑,虽然方法仔细一想是可行的,但真被他打中了那狼崽,那些狼非但没有被搅乱,反而觉得他打了它们的同类,化悲愤为动力,直接冲上来怎么办?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在多想这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么死要么活,全看着一发子弹了,他也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三个俄罗斯鬼佬说的话能靠谱这么一回。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莫倾征下定决定举起枪对准那狼崽,扣动扳机时,那母狼察觉到他的意图,转身正准备跑到外围躲过莫倾征的即将射出的子弹,其他狼也察觉到莫倾征意欲干什么,皆前脚微弯,重心放低,后身拱起,后腿微踮起脚,然后咧开嘴露出两大排锋利的牙齿,龇牙咧嘴的瞪着莫倾征和于雕,嘴里不停发出哼哼声,一副准备要对他们俩这死到临头了还想在做无谓挣扎的人类进攻的姿势。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和狼之间的气氛已到达剑拔弩张时,周围几声细微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怪声,将即将开展的两人群狼的所以动作尽数暂停下来。
狼本能地竖起耳朵,侧目听着这由远及近的怪声,突然那只转身走到外围的母狼猛地仰起头嚎叫了一声,紧接着一直安静的趴在她背部的狼也嚎叫了两三声,三低一高,莫倾征没听懂,不过令他诧异的是那一瞬间,原本围着他和于雕的狼群全都毫不犹豫的不再看他们一眼掉头跑走了,所有的狼全都散开往不同的方向跑去,原本的危险,瞬间解除,莫倾征瞪着眼看着四窜逃走的雪山狼,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枪,又看了看不到片刻功夫刚刚还围满雪山狼的树林空荡荡的居然只剩他和于雕两人,喃喃道,“怎么回事?”
于雕也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雪原半天,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本来快要死了,本来连遗言都想好了,却突然之间危险没了,一切恢复平静,于雕觉得他的心脏在刚才好像做了一趟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半响,才抬手拍了拍胸口,呼出了一大口气,回头,表情如释重负,“奶奶的我早知道这些小狼崽子怕枪杆子就早点拿出来了,老大你真有一手,你知道它们怕枪吗?你说它们是不是被俄罗斯那些粗胳膊粗腿的猎手拿枪干打怕了,所以一看枪就打哆嗦,就害怕的逃跑了,它们要是知道咱枪里头就一发子弹不知道会不会捶胸顿足啊!诶!老大,我发现遇难一次我成语好像用得好了,难怪别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我........”
“快跑!”于雕还没说完就被莫倾征稀里糊涂的拽着胳膊朝前跑去,被拉着晕晕乎乎的跑了十几分钟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用力甩了甩被莫倾征拽住的那条胳膊本想甩开他,可没想到他随受伤了,力气却打得很,任他如何用力都甩不开分毫,于是有些恼了,大声道,“老大,还跑啥啊?狼崽都走了,咱原路返回不就好了吗?你这是往哪儿跑呢?回头连兴安岭咱都回不去了,快停下啊你!”
“闭嘴!”莫倾征低吼,拽着于雕避开面前一根即将迎面撞上的树干,侧目,表情格外凝重,“你觉得狼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丢下自己已经到嘴边的熟猎物跑走?”见于雕一脸疑惑地摇头,紧咬下唇,视线越过于雕往向他身旁不远处在树木间飞闪而过的几道白色的身影,虽隐隐看出是跟自己一样的人身,但能让雪山狼露出惧怕的表情逃跑,肯定不简单,也不可能会是俄罗斯的当地少数民族,因为没有那个少数民族大冬天冰天雪地的赤裸着身体,在雪原上奔跑,更没有哪个少数民族有像雪山顶的皑皑白雪一样苍白又干枯的身躯,像是树皮一般,很不对劲,而且正常来说,它们也长得太高大了,“在有更大的危险即将来临的时候,猎物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危险?!”就在于雕不停在脑海里反复重复莫倾征这句话,想要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们俩已经跑到了悬崖边上,往前已经没有路了,往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看不见尽头不知流向何处的冰川河,于雕看了看前方有往下看了看,转头,“老大没路了,怎么.....”办字尚未说出口,直接一只冰蓝色的飞箭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洞穿空气,狠狠的插进于雕后背的血肉里,于雕本就站在莫倾征身后,跟他站在悬崖边上,这一箭,让他脑子一懵,疼痛一时间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比如现在他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他只是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软,失去重心的往前倒去,然后莫倾征听到身后的异动回头看向他,他看着面前越变越模糊的一张脸,双眼彻底一闭,倒在莫倾征身上。
莫倾征本就已经站在悬崖边边上了,被于雕这么一扑,脚后跟一滑,身体往后一仰,两个人就这么倒竖着,头朝下的从足足有三米高的悬崖上双双跌入了猛浪若奔的冰川河中。
“嘭”的一声,激起一片水花,冰冷刺骨的河水刺激着莫倾征的脑神经,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他下来时脑子是懵的,所以没来得闭气,呛了好几口水,胸口一下子变得闷闷的,脑子也嗡嗡叫个不停,很难受,本身这河水流就很急,他已跌下来就被水的冲力冲开了他抱着于雕的双臂,他能看到于雕的后背漫起一片红血丝在这水里头,于雕受伤了,他想游过去抓住他,可是无奈水的阻力太大,游不快,再加上他越往前游,于雕就被水冲得越往后退,渐渐他游累了,不甘心的看着远处那只剩下一个小点的于雕,终于还是不情愿地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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