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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丑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第2页）

直到有一天，桃子看到很少与异性结伴的阿远，跟一个女生牵着手在逛街。那天，桃子哭了好久。

暗恋这桩小事，能让人充满幻想，也能让人死心塌地，万念俱灰。

电话里，我问桃子，你后来也知道那次跟阿远牵手的女生是他的亲妹，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呢？

桃子说：“我知道我不是阿远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想以朋友的身份一直陪着他，看着他快乐，我也就快乐。”

二

桃子当年的高考分数比阿远高出很多，但是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放弃了本可以去的好学校，义无反顾地报了阿远填的那所大学。

“离他近一点，就可以陪在他身边。”

阿远换过很多女朋友，每次帮他挑礼物送女朋友的都是桃子，每次阿远失恋了，陪在他身边的也是桃子。

“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这是阿远对桃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不相信阿远不懂桃子的心思，没有哪个那么好的女生会四年了也不谈恋爱去对一个所谓的男闺密那么好，又或许阿远知道，只是他太自私了，享受她给他的爱，谁都不捅破这张纸。

有一年冬天，阿远失恋了，出去买醉，深夜三点打电话给桃子，桃子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裹着一件大衣从宿舍出来，穿过学校偌大的操场、教学楼和正门，走过深夜已经没有人的马路，在一家酒吧找到阿远，把他送回寝室。

傻桃子，爱阿远爱得让人心疼。

可桃子说：“我爱他，和他没有关系，我怕我的爱给他负担，如果我说出来了，他可能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

“如果哪天阿远准备结婚了，但新娘不是你，怎么办？”

“那我会放手。”

这是我和桃子挂电话前的最后一段对话。

三

我心里突然难受起来，想起了《缘分》这部电影。电影里我感动的不是张国荣饰演的paul与张曼玉饰演的monica的爱情故事，而是paul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总是由梅艳芳饰演的anita。

从paul跟monica聚餐开始，anita就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付出。帮助paul考驾照、给paul父母送礼物、在paul和monica玩缘分游戏的时候给没带钱的paul送钱，甚至在最后一趟地铁开走时，增开了一趟地铁，这才有了paul与monica的最后拥吻。好笑的是，幸福拥吻的两个人直接忽视了后方向他们挥手的anita。

这就是anita爱着paul的方式，任性却毫无保留，甚至毫无目的。有人评论《缘分》时说：“两相情愿的爱情名为缘分，一厢情愿的爱情连声谢谢都显得多余。”

每次想起这部电影我就会心疼，心疼那种我爱你，关你什么事的爱情。

四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这句话出自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书中乔琪乔和葛薇龙结婚的目的是利用她漂亮的身体挣钱，并早已做好等她年老色衰后就离婚的打算。

薇龙知道他的目的，却依然尽心尽力地替他拉人挣钱。直到乔琪乔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说：“总有一天，你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可鄙的一个人。那时候，你也要懊悔你为我牺牲了这许多！一气，就把我杀了，也说不定！”但葛薇龙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读张爱玲写的故事，会发现她好像总爱写女子爱得毫无保留。“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这句话应该就是张爱玲对爱情的态度，类似葛薇龙这般，也是可闻不可遇了。让人既哀叹，又心疼。

五

把这种单方面的爱情写到极致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是一个痴狂的女人，她用自己的一生去爱慕一个不爱她，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男人。

她躲在角落，只为多看他一眼；她努力跻身上流社会，只为能与他近一点；她收集了他发表的所有文章，她坚持每年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一朵白玫瑰，她为他生下孩子却不告诉他，她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不纠缠，不打扰，不求回报，就这样默默爱着就好。

从开始到结束，陌生女人的爱情始终都属于她一个人。即使到了最后，她给男人寄了这封信，男人能想起来的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飘忽不定的影子。

或许爱真的就是一个人的事吧，谁都阻止不了，谁也都管不了。但这种感情终究是片面的，也过于超脱，很难想象真的存在。

六

再说一个人，《笑傲江湖》里的仪琳，即便她心底深爱着令狐冲，她妈妈哑婆婆逼令狐冲娶她时，她却赶忙表示：“不，不！我时时想着他，时时向菩萨求告，要菩萨保佑他逍遥快活，只盼他无灾无难，得如心中所愿，和任大小姐成亲。婆婆，我只是盼他心中欢喜。我从来没盼望他来娶我。”

这样相似的人物在金庸的小说里还有很多：小昭、程英、陆无双、程灵素、郭襄、公孙绿萼，一个个爱得别无所求，无怨无悔。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你只管做你的事去，我自会默默地爱你一辈子，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为你死了也甘心。

七

张爱玲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可是，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情却是两个人的事情。所谓举案齐眉，琴瑟和弦，都是相互欣赏又相互迁就的状态。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喜欢也都需要被爱的感觉。

所以，为了爱情，请勇敢地把这句话说出来：“我爱你，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也爱上我试一试？”

就是因为不懂你，才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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