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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不禁深深地看向谢玉渊。
他常伴君侧,什么恩宠没见过,什么灾祸没看过。
想当初先帝还在时,那高家真可谓是简在帝心,连皇子皇孙见了那高斌,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句:“高先生。”
先帝一走,高贵妃得宠,高家明面上圣宠依旧,实际上却是在走下坡路。
后来,贵妃也走了,高家在朝中也就彻底失了势。
王直沉声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三小姐有什么心愿要与皇上说吗?”
谢玉渊抬起泪眼,“我若说了,皇上能允吗?”
王直哈哈一笑,心道这丫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啊,“你且说来听听。”
谢玉渊咬咬牙道:“我没有别的心愿,就盼着娘的东西,能物归原主。”
这话一出,王直脸色剧变,鹰一样的目光直直向谢二爷看过去。
谢二爷吓得身子一弯,伏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大人,冤枉啊。”
谢玉渊从怀里掏出一份崭新的嫁妆单子,“大人,您可要瞧瞧我娘的嫁妆单子?”
王直拿过来只翻了一页,嘴角的冷笑就止不住。
还真真是笑话啊!
堂堂高家贵女的嫁妆,难道就只有上面这些破铜烂铁?他可还记得,高氏远嫁,连贵妃都是赏了好东西的。
谢玉渊又跪下去,“求大人在皇上跟儿前,替我娘分说几句。这些东西虽不值钱,却也是外祖家留给她最后的念想,若连这点念想都没了,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王公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拿一双锐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二爷。
冷汗,从谢二爷的后背涔涔而下,心里把自己的亲娘恨了个底朝天。
弄个假嫁妆单子,打算糊弄谁呢?
这丫头可是高家后人的种,哪有那么好糊弄啊,真是作死!
谢太太此刻,却把谢玉渊恨了个底朝天。
知道这丫头大胆,却没料到她大胆成这样,竟然敢当着内侍的面讨要她娘的嫁妆。
她哪来的胆子?
谢玉渊嘴角浮上一抹淡笑。
顺势而为这种事,是一定要做的,不做,可就要遭天打雷劈。
谢家连嫁妆都能糊弄,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她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谢家人,我谢玉渊虽然只有一个疯娘,但不是好欺负的。
京中还有人惦记着呢!
王公公面色一凛,“谢大人,皇上常说为人臣子,需齐家修身,这家没治好,官也就不必当了。
谢二爷是刚升了官的人,这喜悦还没有沉到心底,乍一听连官都不必当了,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谢玉渊直起身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泛了黄的账册。
“大人,如果能把我娘的嫁妆补齐,父亲这官也是能当的。”
“谢玉渊,你哪来的嫁妆单子?”谢太太失声惊叫。
王直眼神一厉,谢太太吓得赶紧死死的捂住嘴巴。
“谢大人,我定会把此事原原本本回奏皇上,告辞!”
“大人,大人,大人留步。”
谢二爷见势不妙,立刻跪行两步,一把抱住王直的腿,拦住去路。
“大人息怒,三日之内必定把高氏的嫁妆原封不动的送到高氏手中,请大人放心,请大人一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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