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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化（第3页）

远处某个高楼上，有手持山水扇的少年和女子并肩而立。那女子生的如花似玉，一身金色衣裙，满身珠玉琳琅，这有些俗气的首饰落在她身上竟也不觉得难看，反而令她有种精致的娇美。她瞧了一眼城楼宫阙:“听闻墨家嫡女也在京都。”

她身边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眉目生的与她有几分肖似。算的上俊朗，却因为鼻子有些略勾，整个人便又多了几分不好相与的戾气。他笑了笑：“大蜀皇室如今还要仰仗着世家，墨家嫡女自然不同寻常。”

“太子哥哥又说笑了，”那少女眉眼一横，十足骄纵的模样：“世家又如何，杀了就是。”

男子笑了笑，并未接着那女子的话继续说下去。

大蜀京都的宫里，皇帝的寝宫内，淡淡药味蔓延到每个角落，香炉里点着的熏香更让人自心底感到一种沉郁。

景德帝半阖着双眼倚在榻上，身边的宫装丽人动作温柔，正在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喂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贵妃娘娘。

大蜀惠贵妃姓吕名月星。

好容易一碗喂完，惠贵妃从一边的搪瓷碗里挑出一枚糖渍果子塞到景德帝嘴里。景德帝皱了皱眉，待咽了下去，将嘴里的最后一丝儿苦味褪去后，才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个。”

“陛下不怕苦，是臣妾怕陛下怕苦，”惠贵妃温柔笑道：“陛下就看在臣妾的面上，吃一点儿这果子吧。”

景德帝被她逗笑了，眼中柔和几分，道：“这宫里，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意。”

景德帝再如何龙精虎猛，终究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多比他更年轻更强壮，野心更大的儿子。内外情势都危急，他老了许多，身子也渐渐变得多病。

太子一派渐渐不敌别的皇子，靖王王来势汹汹，秦王虎视眈眈，连带着景德帝看后宫中的女人也是十分厌烦，在这个时候，与世无争的贵妃和周王就入了他的眼。

帝王最放心的，便是这样没有野心的儿子和女人。景德帝生病的时候，最爱召见的也是惠贵妃来伺候他。而在这样的圣眷之下，惠贵妃仍就如平日一般谨小慎微，更不会主动与景德帝说周的事情。

景德帝就更满意了。偶尔也会与惠贵妃谈论些朝堂上不顺心的事。

“北戎使节就要进京了。”景德帝叹了口气：“来的时间不对，可朕又不能拒之门外。”

“陛下，”惠贵妃笑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何苦纠结？”

“天下？”景德帝冷笑一声：“这墨家比朕的声威还要大，这天下真的是朕的吗。这墨家，朕总觉得不安心。”

“这次使节进京，让承安去迎接吧。”

“承安那孩子一直念叨着要来看望陛下，臣妾拦着了，就他那个样子，怕陛下看了烦心，这孩子一直想要为陛下分忧。”

惠贵妃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在这个时候，若是再多说，便有后宫干政的可能。因此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摆弄着那搪瓷碗。

睿王府的幽居此刻也正站着一人。那人华服高冠，生的冷峻风华，正是楚棣。楚棣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风致。

“楚世子今日歇在城外，明日一早进京。”他面前的侍卫躬身正与他低声道。

楚棣握紧手中的杯盏，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突然展颜一笑：“明先生神机妙算，说的果然没错，明日到京……”他道：“安排一下，本王要出城。”

侍卫拱手称是，连忙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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