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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卦六三（第2页）

“什么药？”晏晚皱眉问道：“我还以为是天生的隐疾。”

“十几岁时，我突然高热不退，父亲问太医们求药，却也没法子退热。”严世藩急切道：“后来有个江湖郎中，配了份清芷化热散，服下一日后便退了热。”

可是眼睛，却差点因此都瞎了。

那方子他一直存着，这些年寻医无数，连自己都记得了其中的配方。

李芳见势递了纸笔，让他把用的药一一写了下来。

咋一看，确实是个退急热的好方子，晏晚凝神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些端倪。

甘草、杭菊、银杏、刺芹……

尤其是这一味银杏，料量大且是嘱咐用文火慢煎。

银杏这玩意儿本来就有小毒，长期服用可以衰竭五脏，何况是眼睛。

而且这几样草药无一不是寒凉入肺之物，聚在一起没药死他都算命大。

“怎样？”严世藩哪里还坐得住，连声问道：“还有救吗？”

“五成把握吧，”晏晚低头又看了遍方子，沉声道：“恐怕要治个半年，期间还请大人配合才好。”

“这是自然，”严世藩失笑道：“我把家宅悉数赠你都好。”

实际上，晏晚是考量很久以后才做的决定。

本身严家作恶贪财，她是非常清楚的，但是给严大人治眼睛这事，还不是头脑一热便开口应允的。

首先，眼睛这东西，就算真给他治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

本身严世藩有一只眼睛，能让他看的清楚，平日里也不影响他再娶三十来房小老婆。治好了只是说方便日常生活，改善面容观瞻，既不会动摇政坛风向，也不会让皇帝对他更上心一点。

但是她若是治好了，这严家必然便欠了她一桩人情。

如今要说权势，夏大人官复不久，无从倚靠，严家虽声势煊赫，更擅长在皇上面前做小伏低。

若是老严家送她黄金白银，大可以一并都推辞掉，日后若有些失算之事，大可以请这严世藩帮她解围。

只是……还有一点，需要算计到。

晏晚抬眼看向皇上，面露恭敬道：“您看如何呢？”

“甚好，严家治政有功，朕也一直可惜他这眼睛。”朱厚熜笑道：“你若治好了，朕自然有赏。”

行，皇上也入套了。

日后严家失势倒台，这桩事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自个儿也只是奉旨行事而已。

她谦让了几句，便找了个由头，回厢房里配药了。

严世藩瞅着她那离去的背影，倒是忍不住再次傻笑。

回家得再娶个小妾庆祝下。

私下里再与那沈落如重聚的时候，地点便不在那蓬莱馆里了。

沈府虽看着规制不如那些官宦显要浩大，里头处处别有洞天，单是密道暗房都布置了不少，就连锦鲤池里布着的太湖石都是遵从了奇门遁甲的章法，暗中为家主催着财。

沈落如原先也并不缺钱，只是因身上阴虚太重，才没事去那人气旺的地方呆着，索性做了那抛头露面的老板娘，后来也成了京城里的一抹亮色。

晏晚同她都是那洞悉天命的人，对未来的宿命都毫无兴趣，聚在一起也不聊些闺房里的闲话，倒是从鬼神一路谈论到现今。

几次短聚长谈下来，她倒是对这个好友有了新的认识。

知世故而不世故，恐怕说的便是这美人吧。

她若想要些金银，信手作个法都能求来不少，问问那流魂何处有暗财，亦然可以发家。如今守着那温柔夫君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却比旁人要快活许多，什么都不能拘着她。

关键是还长得漂亮，单那一双流连生辉的眸子，连晏晚都能看的出神。

这日晏晚坐了下来，同她聊起了那见着的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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