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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凯文给孩子擦了擦鼻涕,顺手抹在那警员的衣服上:“你长不长脑子!白先生的决定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不合适一说,是你这智商领悟不了那么高的境界!不刺激他,他能把自己暴露在我们射程内吗?这孙子可是一直拿孩子当枪靶子呢!白先生刺激他之后,他情绪失控,转身去掐孩子,无意识的就把自己暴露出来了,这样我们才好下手!”
那警员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又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开枪呢?”
“子弹不要钱啊!”孟凯文把孩子往上提了提,没好气的说:“你思考问题的时候能不能也往大脑皮层走一走,别一问就是这种没脑子的问题!首先,开枪走火了怎么办?其次,枪伤比刀枪危险多了,押送途中卢里死了又怎么办?就算退一步讲,这些都没问题,那吓到孩子怎么办?会给孩子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卢里怎么变态的?可不就是小时候心理阴影攒的多了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里面门道还挺多,白先生不愧是白先生!”那警员做一脸崇拜状,从孟凯文怀里把还在啜泣的孩子接过来,乐呵呵的说了句:“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阴影?刚才那叔叔被砍了你怕不怕?”
小孩瞪了瞪眼,哭的更大声了,孟凯文翻个白眼,无语道:“你真是没救了!”
任务圆满完成,大家凯旋而归,孩子自然是和孟凯文他们坐一个车,上车后,一直处于局外人状态的苏瑶突然兴奋起来,她接过孩子,贴了贴他冰凉的小脸:“孩子没事吧?没有受伤吧?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也舍得那么对待,那三个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说到这,她又想起自己看到的惨死的那个小女孩,除了恐惧外,更多了一份心酸,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落了泪,说话的时候就有点哽咽:“你真是太幸运了,要是那几个孩子也有你这么幸运就好了!”
那孩子一见她哭,两只大眼睛瞬间水汪汪的,嘴一扁,也开始哭,孟凯文虽然有点无语,但没敢吱声,白笙安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回头冲苏瑶吼道:“收起你那点没用的同情心!少在这添乱,不然就立刻下去!死人都没见你哭,活人倒把你惹了满眼泪,有病!”
听他阴阳怪气的话,苏瑶想哭的心情瞬间没了,她吸吸鼻子,还不忘翻个白眼,瓮声瓮气的说:“没有爱心!感动落泪这是人之常情,我泪点低不行啊!”你以为谁都像你,是块铁疙瘩,没有一点人该有的喜怒哀乐的感情,你这才是真有病!
众人往局里赶,路上孟凯文给孩子的家长打了电话,约好地方接孩子,苏瑶听着电话里头那家长喜极而泣的声音,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开车把孩子送到家里,孟凯文见不得这劫后余生,抱头痛哭的场景,撇撇嘴转身要走,一转身就见苏瑶兀自在抹眼泪,他一脸鄙视的啧啧出声,伸手揪住她袖子:“走吧走吧,瞧你那点出息!”
“嗯!”苏瑶点点头,红着眼准备跟他走,一旁的白笙安看了一眼孟凯文扯她袖子的手,眼神暗了暗,冷冷的补了一句:“待着呗,不是眼泪多的很吗?好好哭一哭。”
“……”苏瑶无语,瞬间不想哭了,目送孩子妈妈把孩子接回去后,才和大家一起离开。
把卢里押回去之后局里瞬间沸腾了,这样的变态杀人案成功破解,犯人被绳之以法的结果总是大快人心,压在大家心口的石头终于挪开,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开始欢呼,一时间,场面热闹异常。
孟凯文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和大家击掌欢呼,就在气氛热烈的时候,白笙安突然冷冷的说了句:“有那么高兴吗?”
他的气场本来就一直冷冽,加上他眼底冷漠,声音凌厉,现场热烈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大家略显尴尬的噤声,表情都极其僵硬,孟凯文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笑容,神情变的很难看,偷偷的说了声:“真扫兴啊。”
他话音刚落,就被白笙安冷冷的瞪了一眼,那眼神锐利并且带着明显的威胁,孟凯文知道自己再不长记性,下次可就不仅仅是眼神暗示这么简单了,他胸口一凉,还怎么敢笑,赶紧抬手往下压了压,正色道:“好了好了,安静一点,又不是接亲呢,有什么可乐的!”
孟凯文好不容易给了这么一个台阶,大家连连应声,赶紧顺坡下驴,等白笙安上去后,底下的人才小声的讨论,有新来的小警员不了解情况,偷偷的问前辈:“这个白先生一直就这样吗?他就是个异类啊,这种时刻明明值得开心,有什么不可以的!真是冷漠,没半点人情味,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大家都挺开心的,他这么一说,一下子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真是扫兴!”
这个前辈已经在局里干了好多年了,和白先生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听见这小警员的话,在心中感叹,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样的话也敢说,不过即便自己现在和他解释再多,他也不一定能完全领会,于是也懒得说太多,只说了句:“让你干嘛就干嘛,哪那么多话!”
小警员闭了嘴,但眼底还是写满了不服气,那前辈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对卢里的审讯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进行完了,铁证如山,加上白笙安这个冷面阎王的震慑,他也不再负隅顽抗,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
原来卢里最后的那次收养,那户人家有一个男孩,非常调皮并且经常欺负卢里,认为卢里就是父母带回来给自己的玩具,一次他把卢里推下楼梯,让他折了左脚,而因为怕受罚,他告诉父母卢里想要欺负自己,所以他才推卢里下去的,父母当然相信自己的亲儿子,而他的脚因为耽误治疗已经好不了了。后来卢里就变了,极度憎恶那些有了孩子还领养孤儿的夫妻,更加憎恶他们的孩子,如果不是当初那孩子的降生,说不定他有不一样的人生。
所以他引诱那些孩子,并且用钉子刺穿他们的喉咙,接着在他们的背上画上小翅膀,就像自己当初那样,让这些孩子尝尝他受到的痛苦。
警局完善了相关手续,把他提交至法院审判。
开庭当天,法院门口被死者亲属以及各路媒体堵的水泄不通,白笙安一行人的车刚停下,媒体就立刻闻风而动,迅速的包围上来,闪关灯隔着车玻璃都刺的人眼花,白笙安一脸的习以为常,淡定的开门下车,孟凯文苦着脸,极其的不情愿,临下车看了一眼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苏瑶,低声问她:“怎么样?下去吗?”
苏瑶脸色有点僵硬,其实对于这种状况她多少还是有点抵触的,并不是害怕推搡受伤,而是害怕再说错了话,于是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下去了吧。”
“好,也行,免得他们又把你当枪使,还得平白无故的受冤枉气!”最后一声孟凯文故意说的声音特别大,白笙安已经沿着车身走了几步,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就在孟凯文抬腿下车时,他看见白笙安走到车门跟前,抬手拉开车门,冲里头坐着的苏瑶淡淡的说了句:“出来!”
苏瑶看了一眼孟凯文,又看了看表情严肃的白笙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下了车。
他们一下车,立刻像是磁铁扔进铁屑里一样,被一群媒体围了个结结实实,白笙安一直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对于记者们犀利的问题无动于衷,既不回答也不规避,只是沉着脸自顾自的往前走,记者们不敢轻易招惹他,于是走在后面的孟凯文和苏瑶就倒霉了。
两个人被堵的寸步难行,孟凯文还好,他冷着脸,一脸不耐烦的摆手,双手在密集的人群里划拉出一条缝来,不一会儿,就杀出了一条血路,而苏瑶渐渐被落在最后,成了重点攻击对象。
她欲哭无泪,更是不敢动弹,生怕像上次一样,出现什么她狗仗人势的报道,除却对白律师不利外,她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于是,她一边闭口不答任何问题,一边还得生生的挤出一脸的笑容以示她真的不是飞扬跋扈。
就这么僵持着,她已经和白笙安他们差了一大截距离,她心里着急,脚步越发的凌乱,一个不小心,又踉跄了一下,一头撞在一台相机上,她正龇牙咧嘴的揉头上的包,忽然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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