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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这是你们大娘这几日贪黑缝出来的。不是啥好棉,从旧棉被和旧棉衣里抽出的棉花,将将巴巴给你们做出两套薄棉衣。”
左撇子畅想:“等咱家卖酒挣钱了,再让你们大娘去城里扯布,买新棉花,到时想必天也彻底冷起来,给你们做真正的新棉衣。这次就先对付着。”
二柱子已经好久没穿过由长辈特意给缝制的棉衣。
以前,他的衣服破了,通常是他爷看不过去眼了,才会命令哪个儿媳妇找块布给补补。
二柱子最惨的一次,亲大娘宁可给未出世的小孙儿做暂且还用不到的尿垫子,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补衣裳。然后他那裤子又破的挡不住腚,只能光屁股坐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两天。
饿了,就扯脖子坐在炕上喊:“别忘了,屋里还有个我。”
他爷知道后,动怒骂了他大娘,他大娘才不惯着他爷,哭着说,再敢骂就回娘家。他爷没骂过儿媳妇,气的直咳嗽,最后剪了唯一的布鞋,用布鞋面给他屁股那洞补上,嘱咐:“不咋结实,轻些淘气。”
搞得他那一阵,能不坐着就不坐着,或是坐下想起这茬,腾的一下弹跳起来,就怕他爷的手艺太孬,鞋面布又不大,再给蹭开喽。
二柱子一边感动地双手接过衣物,一边看向左撇子说:“大爷,其实我用不着,我怕热。”
左撇子笑,年轻真好,火力旺:“怕热也要穿,起早贪黑的走,一早一晚温差大。你热了可以脱,冷了可咋整。”
而六子站在一边摸着新棉衣,早将头扭过去,眼圈儿悄悄红了。
因为他想他奶了。
他正在心里对奶奶说:
“奶,你看,您走后,六子没有冻着冷着。托我德哥的福分,在左家,我吃饱喝足嘴一抹,连饭桌子都不用捡。天冷了,左家的大爷大娘也会像您一样帮六子操心,嘱咐上一句,该换厚衣裳。”
左撇子拍拍俩孩子肩膀,控制不住的又画张大饼,许诺道:“等回头咱家酒卖钱,多卖些日子,攒的银钱够用了,我就让你大娘出去划拉划拉,看看哪家的丫头是过日子好手。我看,早些让你俩媳妇孩子热炕头,穿上媳妇给做的衣裳才是正经。”
这话,俩小子都爱听,急忙笑嘻嘻点头,好的好的。
那有啥要求没?
没啥要求,就俺们这熊样,哪里敢要求别人。
只要长的白点儿,腰条细点儿,往后啥都能听我的,我指东,她不敢往西,这样的就行。
左撇子心想:那你俩单着吧。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那么听话的婆娘。
与此同时,秀花寻到大外孙女婿,正将五两散银递给朱兴德嘱咐道:“你不用也拿着,穷家富路,多带银钱总是没错。不过,你要是真不用,等回来再悄么给我,别让你爹娘知道这茬,啊?”
“嗯”,朱兴德笑:“不告诉他们,那我先带着。”
秀花拍了拍朱兴德的胳膊后,就进了灶房。去灶房看看准备的米面够不够明早烙那么多张饼的,再切出几块咸肉包好。一路不吃盐哪里能行。
白玉兰是在屋里缝袋子。这破袋子是给胖骡预备的。
赶路将这袋子套在胖骡下巴处,豆饼子用刀削一削,胖骡一低头就能吃了。
而罗峻熙是在整理考篮。
他将元帕从考篮最底层取了出来,放在家炕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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