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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点点头,“她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长公主点点头,“依你们看,贾家对她好不好?”
邢岫烟心里有些怀疑,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突然关心起林妹妹了?“挺好的。贾家老太太自是不必说,除了贾家的宝二爷就是林姑娘了。大老爷大太太住的远,不过有什么好东西,他们也惦记着给林姑娘送一份的。至于二老爷,贾家下人都知道,二老爷对林姑娘比对宝二爷还好。二太太也很喜欢林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认了义女。宝二爷有的,林姑娘那也有。”
长公主笑了,“算他们明白些事情。”
邢岫烟心中的怀疑更甚了,和妙玉对视一眼,妙玉心里也有此怀疑,不过她性子直接,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长公主为何突然关心林姑娘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告诉你们也无妨。林如海于国有功,临死前给陛下上了一道折子,旁的也没说,只求陛下看顾些他唯一的女儿。所以,贾家间接害死了哀太子的孙女,陛下看在林姑娘的份上,忍而不发,还给了贾元春一个贵妃。等林姑娘嫁人了,再和贾家秋后算账吧!”
邢岫烟脸色大变,“长公主,您是说?”
长公主笑着说道:“放心,惹祸的是二房,和你姑母那房没什么关系。就算要秋后算账,不过是罢官免职罢了。”
虽是这样说,可邢岫烟还是有点担心,她问道:“长公主和我说,就不怕我告诉贾家吗?”
长公主笑道:“一则我相信你的人品,二则就算贾家知道了,又能如何。那些罪孽已然做下了,当他们做下那些事的时候,早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皇室血脉,再怎么不堪,也不是他们能折辱的。”想起宁国府那一家子的污糟事,长公主不屑的说道。
邢岫烟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长公主所说的,可是宁国府长孙媳秦氏的事?”
长公主原本惬意的靠在榻上,听闻这话后立刻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侍女们,侍女们立刻下去了,长公主这才看向邢岫烟,“你是如何知道的?”
邢岫烟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应该是实情了,哦,其实这不是她的猜测,而是后世那些红学家的猜测。方才长公主说他们害死了哀太子的孙女,莫非秦可卿就是哀太子的孙女?不是说是女儿吗?
“我也是猜测的。我听人说起过,秦可卿是她父亲营缮郎秦业从养生堂抱来的弃婴,最后却嫁入了宁国府,成了贾家的宗妇。这件事原本就处处透着可疑。等到她去世的时候,听说排场大的很,连北静王都亲自前来制奠。我不知道公侯家是不是这个规矩,反正在我们民间,我没见过这样的。所以我猜测,她的身世,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又想到,贾家大姑娘封妃,正是在她死了之后。长公主又说了那话,所以我才联想到她身上的。”邢岫烟斟酌着说道。
“你真是个聪慧的孩子。”长公主看向邢岫烟的眼神很是欣慰,原本想着她小户人家出身,无奈清然喜欢,她和云家又如此有缘分,长公主想着,只要她安分守己,伺候好清然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如此聪慧,三言两语中便将事实的真相猜了个**不离十。这样的敏锐,将来定会是清然的贤内助。“都是自家人,和你们说说也无妨。秦可卿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哀太子的孙女,她的父亲是哀太子的长子赵泽,她未出生的时候,哀太子的几个儿子为了世子之位你争我抢,赵泽是庶长子,哀太子妃没有嫡子,祖宗家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奈哀太子有一宠妃甄氏,连生三子,这三个儿子联合在一起,处处针对阿泽。阿泽别的地方都好,无可挑剔,就是有一点,忒多情了些。有一日,他在宫外游历,被人暗算,结果被一个上香路过的青楼女子救了下来。或许是患难见真情吧,阿泽便对那青楼女子动了真情,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就算对他有救命之恩,宫里也不会允许他娶她的。阿泽一时糊涂,将她赎身出来,买了所宅子,养在了外头。结果这事被他的弟弟们知道了,成了攻击他的理由。阿泽处处受制,一时糊涂,带人杀了三个弟弟,想杀甄氏的时候,被哀太子堵在了宫里,一时悲愤,自戕而亡。哀太子又气又怒,甄氏在旁哭诉,将哀太子的怒火引到了阿泽的外室身上。哀太子命人去将那外室杀了,那外室性子倒烈,阿泽的心腹逃了出去,要她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快走,她不肯,只将女儿托付给了对方,一把火烧死了自己。那个逃走的女儿,就是秦可卿了。”
妙玉有些不解,贾家上下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秦可卿就算是哀太子的孙女,可她父亲已经死了,她有什么地方值得贾家投资的呢?她也如实问了出来。
长公主笑了,继续说道:“后来,哀太子连失四子,哀痛过甚,一病不起。这时候又被人揭发他卖官鬻爵、排除异己之事,父皇大怒,废太子,改立皇兄为太子。哀太子听闻此事后,竟就这么去了。哀太子死后,父皇想起了哀太子的种种好处,心软了,又见哀太子仅存一子,便封了他为义忠亲王。那位义忠亲王就是阿泽的同母胞弟,也就是秦可卿的亲叔叔,阿泽无子,秦可卿是他唯一的血脉,贾家向来首鼠两端,而父皇晚年时,很念旧,因此义忠亲王很得父皇宠爱,就连皇兄,彼时对他也多有忍耐。这样的宠爱,给了他不少妄想。后来皇兄登基,义忠亲王领着哀太子的旧部意图谋反,被皇兄镇压,义忠亲王虽死,皇兄初登大宝,不能多造杀戮,便在他的儿子里挑了一个封了个爵位。贾家或许是觉得义忠亲王一脉仍有利可图吧,而贾珍又和义忠亲王关系甚密,所以,他让自己的儿子娶了秦可卿也不奇怪。”
邢岫烟和妙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长公主随即不屑的说道:“原本这也没什么。成王败寇,皇兄当初连义忠亲王都忍了,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女孩子。可是贾家人着实可恶,秦可卿虽然是外室所出,可身上到底有皇室血脉,岂容贾珍这样的宵小折辱。更别说,身份上,可卿还是他的儿媳妇!实在可恨!”
妙玉瞪大了双眼,“长公主的意思是?”
长公主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义忠亲王之子贼心不死,皇兄这次没有留情。贾家见状,认为义忠亲王一脉大势已去,生怕皇兄秋后算账。便让贾元春向皇兄告密,这边又勒死了可卿。皇兄看在林姑娘的份上,才隐忍不发,还给了贾元春一个妃位。贾家便以为自己顺利逃过此劫。”
邢岫烟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看来柳湘莲评价宁国府的话是真的啊,恐怕只有门口的石头狮子是干净的了。联系长公主说的话,邢岫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虽说贾元春的死亡是贾家败落的直接原因,可是真正的清算,却是等到林妹妹死了之后才开始的。想必陛下原本是打算等到林妹妹出阁之后,才清算贾家的。毕竟罪不及出嫁女嘛,谁知道贾家竟害死了林妹妹。还好,还好,这辈子的王熙凤似乎不再插手官司,放高利贷害人,林妹妹也不再痴迷贾宝玉,贾家大房安分守己了许多,就算要清算,大房就算会受连累,估计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吧。还好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门口一个阿姨因为她孙女在幼儿园被老师罚站,气冲冲的去找老师了。其实,怎么说呢,老师也不容易,孩子也不容易,都互相理解吧!那老师20出头,脾气是不怎么太好,可你想想,人家照看着班上三十个孩子呢,我们做父母的,有时候就一个还烦的不行,何况老师呢!互相理解吧!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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